阮媚娘果真没叫顾明姝失望。
入了雨花殿后,她便趁顾明姝被太子妃带着满场飞的时候,与端王妃接上了头。
前世,这对在彼此显赫后才建立深厚情谊的好闺蜜,今生,在顾明姝的安排和激励下,很快就一拍即合,搭起了友谊的桥梁。
不多时,拜花神的吉时到了,大家纷纷停了社交,往扎在御花园中心的踏春台去。
出了雨花殿,诸夫人小姐们便陆续能见到男客了,他们也由太子带着往踏春台方向走。
年轻皇子、青年才俊偶尔朝女客这边抛来青眼,未婚的姑娘们有端庄温婉目不斜视的,也有娇俏活泼眼波流转,当家夫人们则小声说笑,只当未看见。
现场气氛,就如春末夏初混着花香的暖风般暧昧得熏熏然。
顾明姝路过一株开的正盛的木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被挂住了披帛,便慢下了脚步。春华赶紧上来帮忙。
“你跟紧侧妃,不必管我。”顾明姝低声命令,“能盯的举动,能听的墙角,务必盯住了听清了。”
春华迟疑了一下,顾明姝就皱眉:“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吗?”
春华沉吟道:“无论何时,您的安危永远是第一重要。如今只奴婢一人跟在您身侧,不敢远离。王妃若不喜那位侧妃,奴婢可悄悄寻机将她做了。”
顾明姝:……
怪她,把人领回来之后,因为前世那点恩怨,也没好好与她们谈话,更没找人教她们规矩。
她揉了揉眉心道:“这是大昭内宫,我一个新晋宠臣之妻,太子妃座上宾,长眼不长眼的都不会在宫中害我。放心跟着去吧,我不在的时候,才是最该盯住阮媚娘的时候。”
春华这才领命去了。
轻飘飘的披帛被风托挂得有些高,她满头珠翠,实在不好当众飞起来摘东西,索性整个摘下来,打算喊路过的巡卫来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挂在树梢的嫩黄色披帛便被人取了下来。
“顾小姐,如此佳节,您怎么一个人落单了?好可怜啊。”
顾明姝惊讶地看着来人,漂亮的桃花眼几乎瞪成了正圆。
“齐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个龟缩在十八坊里的鬼市之主,和官方几乎是反义词,甚至还定下了官兵不许入鬼市这么嚣张的规矩,为什么他能出现在皇宫里?
齐铭望着她斑驳花影下明媚的小脸,颇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踏春台下三百二十三株各式兰花,皆出自我手。你说我为什么能来?”
顾明姝撇撇嘴轻哼一声:“肯定是抢了哪个皇商的身份,否则,官兵不把你抓起来才怪。”
齐铭摇了摇自己手中披帛:“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东西了?”
顾明姝素来变脸比翻书还快:“开玩笑的啦。我知道齐公子是个能力了得、真诚守信的好商人。做皇商自然也不在话下。”
说着,她小手往前一摊,笑盈盈道:“谢谢您帮我取披帛。”
她狡黠活泼的样子十分娇俏动人,赏心悦目的很。
齐铭轻笑一声,捏着薄纱两头轻轻一抖,薄纱不偏不倚地拢在了顾明姝双肩上,但两头依然捏在齐铭手中,就好像那嫩黄色的纱带,将二人不远不近地圈在其中。
顾明姝皱眉挽住薄纱去扯齐铭手中布料,他却不松手:“顾小姐,你又欠我一次。”
这亲昵氛围急红了顾明姝的脸:“松手!你要是害我被诽议,就欠我一百次!”
齐铭却觉得她炸毛的样子过分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她:“互相亏欠听起来也不错。”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崩紧的嫩黄色的薄纱忽然“刺啦”一声裂了。
本来整个人往后坠的顾明姝,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齐铭一惊忙去拉她,却被人当胸一脚踹开,同时,那人捞住半片残纱,头也不回地往后一甩,便精准卷着顾明姝的腰身把人捞回了怀中。
“齐公子,偷人偷到皇宫内院来,你可真是好胆色。”
齐铭弹了弹胸口上的脚印,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气死人:“天子近臣却欺君罔上,王爷也不赖的嘛。”
秦越眼底厉光一现,手中折扇便朝齐铭飞了出去。
齐铭飞速后撤,轻松下腰后避开了折扇,但他身后的木槿花树却没那么幸运了,顷刻就被削去了一半。
齐铭起身看了看被剃头的木槿花,顿时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来,朝秦越拱手道:“战神威力名不虚传,在下认输。呵呵,贵人还有事等着在下去办,就不打扰二位夫妻小聚啦!”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毕竟是皇宫,即便秦越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却也不能真的放开手脚去追杀齐铭,就只能任由他走了。
而顾明姝,整个人都被齐铭的无耻行径震惊到了——以秦越出现的速度来说,齐铭绝对是看见他来了,才故意抛的披帛!
这万恶的搅屎棍!
“秦越,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点生气,但、但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顾明姝下意识地心虚,都忘了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只仰着小脸望他。
“哦?那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