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内力入音,声传半里地么?
不就是扣帽子,泼脏水么?
整得跟谁不会似的。
趁着众人被她的言论震惊到目瞪口呆的时候,顾明姝提了一口气,火力全开:“区区皇子,有什么资格议人前程?便是太子殿下,只怕也不敢托大……唔?”
“可以了。”秦越一手捂着她嘴,一手把人捞起塞进了雅间。
而沈易整个人都懵逼了,额角密密匝匝地沁满了冷汗。
太子与端王的争斗,本来都在暗处,面上还是兄友弟恭。但今日过后,只怕这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住了。
顾明姝,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易看了看雅间,又看了看端王离开的方向,毅然决然地追了出去。
而雅间内,顾明姝一扫之前在门外时的愤愤模样,正兴致勃勃地观察席面上的菜色,准备吃饭。
暖风被自家小姐这做派惊呆了。
“小姐,你被人骂了怎么还有心情看菜色呢?”
顾明姝云淡风轻地摆摆手:“骂呗,骂一嗓子我就入账五千两,挺划算的。何况我也骂回来了,又爽又赚钱,旁的就随它去!来来来,坐下一起吃。这醉仙楼的酒菜可是一绝,老贵了,别浪费。”
暖风惆怅道:“如今您是诰命之身,日后定是要与各家夫人走动的。端王这一骂若传开,您与人交际怕是更艰难了。”
“这却未必。”
方才塞回顾明姝就去追沈易的秦越,去而复归,径自入席:“西风不拂,自有东风抬。”
顾明姝见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脸色微变,唇边的笑意更是荡然无存。
好一会儿,她才轻嗤道:“这东风,就算你加钱我也不敢乘。”
前世的时候,秦越是妥妥的六皇子党,也没有两人公开决裂这一出,两人一直都是联手对付东宫,兢兢业业拉东宫下马。
如今两人决裂,东宫必有动作!
暖风悄然退到雅间门外去守着。
秦越深深看了顾明姝一眼,有点心疼道:“委屈王妃了,待时机成熟,本王定为你洗清今日污名。”
顾明姝道:“不必,区区污名罢了。以后有这样好的买卖,王爷只管找我。什么不知廉耻、心如蛇蝎、贪图富贵都可以,但先说好,一个词儿五千两。今日两个词儿五千,我就当开业大酬宾了。”
秦越眼神微闪,立刻道:“你不用担心,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
顾明姝一听这个就来气,面无表情道:“你往后想要我做的事,可比现在让我被人骂两声难多了。”
秦越眉头微挑,有些惊讶:“你知道本王后面要你做什么?”
顾明姝道:“六皇子与太子,都快斗成乌眼鸡了。这当口,你却以我为借口,与六皇子当街决裂,不就是等着太子招揽吗?不管你是真决裂,还是假决裂,都不可能风平浪静!”
秦越勾了勾唇角,恭维道:“娘子果然冰雪聪明,知微见著。”
顾明姝却丝毫不为这恭维得意,道:“太子妃主持的小花朝节在即。只怕三日内,邀我与会的涵书便会入海陵王府了。这是最好的借口,也是最简单的试探与拉拢。”
秦越望着她的眼神越发明亮,眼底满满都是欣赏与赞叹。“娘子未卜先知,为夫佩服!本王折返时收到消息,一刻钟前,确实已有东宫的人过府递帖了。”
然而,听到这句话,顾明姝却“啪”地放下了筷子。
她唇角扯了一抹冷笑,神色冷肃道:“秦越,此约我会称病不去。这台夺嫡争储的戏,你爱选谁选谁,爱怎么唱怎么唱,我管不着。我爹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忠且仅能忠于陛下一人。”
顿了顿,她又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想拿我和我身后的将军府做饵料,就别怪我拆你台子,让你鸡飞蛋打两边都靠不上!”
秦越却托腮看着她,心想: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和母亲以前养的那只小狸猫可真像,可爱。
见他没反应,甚至还眉眼带笑地看她,顾明姝就怒了:“秦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觉得这生气的样子实在可人,便忍不住再搓点火逗逗:“听是听了,然娘子今日格外秀色可餐,本王一错神就忘了娘子说的什么。”
只听“咔嚓”一声,顾明姝捏断了重新拿起的筷子,怒目而视:“秦越,你耍我!”
秦越憋着笑连连告罪,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顺毛。
顾明姝勉强信了他没听清,便重申了一次自己的态度:“你拿我做筏与六皇子决裂便罢了,休想再拿我做筏与东宫有什么勾连!”
太子妃惯爱交际,也最会攀关系。只要你去了她的场子,就一定能收获“太子妃与x夫人私交甚笃”、“太子妃与x夫人一见如故”、“x夫人与太子妃无话不谈”这种坊间传闻大礼包。
这时候,太子如果和这位夫人的丈夫或者家人有什么偶遇相交之事传出,那这位大人不管是不是太子党,也都会给人和太子关系亲密的印象。
所以,太子殿下在朝中,看起来是十分有威望,十分得人心的,在民间更是如此。
但事实如何,裆欠裤子窄,谁难受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