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涛歇斯底里地吼完,为了证明李斯文胡说,他立马将青花罐端了起来,急切地对着朱老总道。 “朱总,您看这尊青花罐的胎釉,光泽柔和,白中泛青,莹润透亮,再看看这胎底,厚重饱满,边墙外倾,这是典型的元青花特征。 还有这上面的纹饰,线条矫健,流畅有力,尤其这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活了一般,这绝对是出自大家手笔。 我敢确定,这就是宝金文化的那尊元青花。” 杜涛本以为这些话会赢得朱总的信任,可当他期待地看着对方时,却见朱老总表情更可怕了。 “杜会长,看来你对古董很有研究啊!平日里没少搞这些东西吧?”朱老总反问。 杜涛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朱总,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也只是略知一点皮毛。” “这点我可以证明,毕竟他连真伪都看不出来。”李斯文笑着道。 “你……”杜涛眼神一暗,不知该如何解释,思考几秒后道:“朱总如果不信这青花罐是真的,我们可以找个鉴定专家。” “不用那么麻烦,我随时都可以证明这青花罐是假的。”李斯文说完,示意杜涛将青花罐放到饭桌上,然后道:“杜会长又是看胎釉,又是看纹饰,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工艺。 元代制作青花瓷,最大的工艺特点就是分段制胎,然后再用胎泥进行粘合,所以粘结处往往会有凸起,用手触摸会有不平之感,杜会长可以用手仔细摸摸,是否会有这种感觉。” 杜涛微微一愣,李斯文这句话说得确实不错,他并非不懂,而是通过胎釉和纹饰便已经确认是真品,就没有看得那么精细。 听李斯文这么一说,他立马上手去摸,入手处确实没有感觉到太强烈的突兀感,而正在他打算继续研究时,却见李斯文从怀里拿出一张发票,直接摆在了饭桌上。 “这是我在潘家园买下这尊仿品时开的发票,花了我九百九十八块大洋,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似乎还构不成犯罪吧?”李斯文说完,对着麻雀道:“麻雀,去车里的后备箱,把真品拿过来,让杜会长开开眼。” 此刻的杜涛身体如同石块一样僵硬在原地,看着桌子上的发票,他彻底傻了,因为这说明,李斯文真的买了个赝品。 而在麻雀去取真品的过程中,李斯文则开始慢条斯理的说道:“从我得知郑嘉遇被抓的那刻起,就已经猜到是京师有人作祟,而且不经齐鲁省就抓人,必然有着特殊关系。 想必除了柳董,也没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说得对吧?” 李斯文的反问,让杜涛,柳忠烈等人集体黑脸,沉默不语,李斯文则继续道:“我很清楚柳董的目标并非郑嘉遇,他最想搞的是我,既然我清楚的知道你们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上当呢?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会为了女人失去理智吧?” “所以……所以你一直在演戏?”杜涛颤声道。 “没错,我如果不演这出戏,如何让朱总看你以权谋私。”李斯文淡淡一笑。 杜涛身体打了个哆嗦,看着朱老总道:“朱总,我……我绝对没有以权谋私,我只是被这小子骗了,刚刚您听见了,他在演我!” “演你?”朱老总脸色阴沉:“你如果不搞这些事,他会演你吗?自开放以来,我们上面三令五申保护本土企业家,可你是怎么做的?说你以权谋私冤枉吗?而且你不知道李总手里握着几个亿的技改项目吗?你这是给他搞破坏,还是给华夏搞破坏?” 一连串的质问,让杜涛无言以对,他只能哀求道:“朱总,我……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看在我家老头的份上,您就饶了我一次吧。” “饶你?我倒是想饶你,但你只有以权谋私的问题吗?吴行长把一切都交代了,他虽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证据,但只要我查,就一定能把你查个底掉。”朱老总隔着空气指了下杜涛。 后者就仿佛被怪力推了一下,身体扑通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再也没有半点血色。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与此同时,麻雀已经提着个盒子走了进来,李斯文笑着将盒子摆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缓慢地从里面取出青花罐:“杜会长,你要不要上来再检查一下。” 杜涛哪还有心情,何况此刻罐子是真还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李斯文见对方不出声,看向了朱老总道:“朱总,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我的人也该放了吧?” 朱总冷眼瞄了下李斯文:“你的人可以放,但这笔债依然要由你来偿还。” “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斯文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