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此悄然而过,篝火燃烬,卧于野地,身披寒风,半睡半醒着。
这一夜间,下雪了。
等陈慕瑟瑟发抖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远山近野中尽是一片雪白,就连自己身上也披着一层薄薄的白雪。
不过在夜里,身上也多了一层毯子,这才不至于被冻醒,应当是秦兰这小丫头夜里给自己披上的吧。
待秦老汉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便再一次牵着那头黄牛,于凛冽的寒风中抵步前行。
平原地带的冬天,要比益州冷上很多,前往武陵的这一路上陈慕也再次见识了如今这个时代的底层。
久居高位,久坐庙堂便不闻民间困苦,只会看各个县郡交上来的丰收喜报满意的笑,看一些所谓的数据,便敢称为盛世!
执政者都喜欢自己麻痹自己,即使他陈慕也亦是如此。
秦老汉所选的这条路线乃是一条较为偏僻的途径,偏僻也就意味着当地落后,不论益州还是荆州,仍旧还有不少的百姓吃不上饭,冬天没有棉衣穿。
一家子人整个冬天几乎都挤在床榻之上,盖着仅有的一条被褥。
相比于陈慕眼之所见的漫山遍雪银装素裹,冬季极美,但对于这些底层而言,挺过冬天那就意味着一
次新生。
就在刚刚经过一个村庄,便有一群人抬着一个老头出来,老头被冻死了,睡在床上动作蜷缩,抬出来动作俨然如此。
这是一个执政者的失职。
如此行进了足足一天时间,等秦老汉准备停歇的时候,已然是日落黄昏了,不过好在,眼下已是出了零陵边境了。
由于天气太冷,等抵达一处县城的时候,秦老汉破天荒的花钱开了两间客房。
只不过接下来,陈慕能清晰感受到每处县郡关口把守的探子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只不过都未能把注意力放到两个农户跟一个流浪汉的身上。
“嘿,客官,两间房已经给你们开好了。”
秦老汉点了点头,随后便对陈慕说道:“陈大啊,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好,你们也早些休息。”
说着,就要前往各自的客房,不过也就在上楼的那一瞬,陈慕却是清晰的感知到,身后这个店家正盯着自己这边看。
被看出来了?
也就此疑惑了一瞬,转头这才发现,他正一眼打量着,秦兰上楼不断扭动着的屁股。
看到这儿,陈慕不由得鄙夷一笑,年轻人嘛,都一个德行,却也未再多想,陈慕便上楼。
又
是一夜,屋外大雪忽作,却也就在陈慕思索此次剿灭荆州士族的一些细节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嚎声。
“官爷……我们就从益州过来农户,你放过我女儿吧!”
“爹!”
随即便是一阵打砸撕扯之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呵骂!
“他娘的,咱侯爷就喜欢益州的女人,让你女儿侍奉我们侯爷,是你老汉修来的福分!”
听到这里,陈慕登时从床上惊醒!
这是秦家父女的声音!
随后起身便朝着门外奔去,不过等陈慕出门,秦兰早已是被人给带走了,至于秦老汉,显然刚刚被殴打了一顿,此刻正爬在地上一边咳着鲜血,一边捶地痛哭着。
陈慕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起:“主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咳咳!兰儿被俩蜀卒子给带走了!”
“蜀军?”
却不等陈慕再作细想,一直在旁边冷笑的掌柜说道:“不过一家农户,女儿能被武昌侯看得起,是你们的福分。”
听到这话,陈慕猛的想起先前才上楼所见的一幕,随即怒视道:“妈的,是你去透露的消息!这狗屁侯爷府邸在哪里?”
“你他娘一乞丐,瞪什么瞪?老子……啊!”
不等话说完,陈慕
一手扯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青镖,就将其耳朵给割了下来,随后直抵脖颈,沉声道:“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
“爷……爷饶命!出门左边走,在转右尽头就到了!”
“妈的狗腿子!”
怒斥一句后,陈慕转身就朝着客栈外奔去。
之前刘若男为了稳住这些兵勇,给他们拜将封侯,封了足足七十多个,陈慕根本不知道这武昌侯到底是谁。
若说此刻陈慕的心情糟心,其中最大的原因莫过于这群兵勇在自己封地里边干着强抢民女的事情!
这还只是偶尔撞见的一次,不敢想足足七十多个侯爷,这段时间把所封地方的百姓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很快便来到所在的武昌侯府,其门庭之高耸宏伟,其屋社修建占地面积之大,俨然可比拟皇城之中的宫殿了。
而就在将要停步之时,却是突然被一个东西给挡了一下,陈慕瞬间摔到雪地之中。
蓦的一瞧,却见阻挡之物乃是一具赤裸的尸首!
乃是另一名女子,只不过早就没了气息了,但陈慕仍是能看见,他那双瞪大的双眸之中,生前怀带着怎样的一股怨恨!
这些该死的卒子啊!
跟随自己起事的兵勇,在之前无不是被
龙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