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了我……”
张胥用一种近乎悲鸣的语气哀求着陈慕,望着木杆上,两具还在不断颤抖渗血的血尸,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服不快之感,心中只剩无尽的恐惧。
他哪里能料到,面前这个青年做事,会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
之前挑衅了两次都没有任何动作,本以为是个性格软弱之辈,谁能想到,上来竟直接将两名副将的皮给剥了!
只要能活着……不,如今就算能死的快一些,他都满足了。
陈慕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呵呵,现在怕了?你这人可是比这两个副将还可恨,我正划算着为你巴心巴肺呢。”
说罢,陈慕又作势拿刀背在他肚子上划了一下。
能清晰感受到这张胥同那筛糠一般,猛的一抖。
“别……别,陈将军……你饶我一命,日后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托辞!”
陈慕退后一步,凝视这张胥良久,遂轻声道:“可以饶你一命,但接下来务必要唯我事从!”
一听陈慕可以不用杀他,张胥神色骤然一凛,就好似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那叫一个涕泪横流。
“陈将军放心,只要饶我一命,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
“好!”
说罢,陈慕刀一提,就将绳索给割掉。
至于陈慕所说的事儿,除去调动军队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还是让夏侯林七夜二人,代理这两名偏将的职务。
如今陈慕虽有任命权,但实则在整个蜀军之中,根本就没有威信,若不然先前也就不会被这仨给架空了。
因此,也只有借助这张胥的影响力,将自己手下的人安插进去,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整个蜀军。
在张胥的号召下,很快蜀军便
被调动了起来。
戚泽光望着远处不断指挥的张胥,面带忧色道:“此人当真能信吗?”
陈慕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不能。”
“那么……会不会出祸事儿?”
戚泽光如今还算不得多了解军政,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张胥在军中的威信很高,绝不是初来乍到的陈慕能比的。
陈慕点了点头:“肯定会。”
“那为什么还留着他?”
陈慕虚眯着眼睛,长叹一声道:“哎,不过眼下不用担心,一个人在经受过高强度的恐吓之后,暂时是不会有别的心思的,你信不信,这张胥此时心里还在对咱千恩万谢呢。”
戚泽光摇了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但人性本贱,你知道为什么最先将那两名偏将给活剥了吗?就是用近在咫尺的死亡让这张胥在短时间对我产生极强的敬畏感,你也可以称作强行自畏。”
说完又指了指那张胥:“你看看现在这小子为我做事儿多卖力?只要能利用好人性的弱点,于这世道将无往而不利。”
戚泽光虽心里佩服陈慕这一手谋划,但面儿上仍旧是撇嘴道:“既然都成你孙子了,那你为什么还觉着他会闹幺蛾子?”
陈慕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等这小子晚上睡床上仔细一想,不对啊?在蜀军当中自个儿说话才是最顶用的啊,这陈慕不过就四个人,怕什么怕?”
陈慕顿了顿:“这个时候,他就会再次寻咱们麻烦了,所以呀……这东西给你。”
说罢,陈慕便将手中刀交给戚泽光:“等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杀了。”
戚泽光注视着手中这把已沾了两条人命的唐横刀,神色
微微一怔,不过他并未回绝,既然想从军建功立业,杀人本就是门必修课。
只是随着跟陈慕的交深,如今当真是越来越看不透眼看这个稚嫩书生了。
或许自己要比他能打,但论果决,心智只怕还不及别人五分之一。
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半开玩笑问了句:“当真搞不懂,你就一读书的书呆子,咋行起事儿来,城府心计这么深。”
陈慕拍了拍戚泽光肩膀:“天生就这么牛批,怎样?”
“呸!”
待张胥将一切事宜吩咐就绪,陈慕便来到蜀军跟前。
“总共多少人。”
“回将军,如今蜀军还有九千六百人,步兵八千九百人,弓弩兵还有七百人。”
陈慕点了点头,看样子还得再打造几千柄唐横刀才够啊。
不过很快陈慕突然捕捉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当下转头看向林七夜:“咱们蜀军还有弓弩手?”
林七夜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军里有弓箭手不很正常吗?”
“好,待会儿直接把这批弓箭手交与我手上。”
当下陈慕便叫各伍伍长上前领取刀器。
不过等发放兵器的时候,陈慕倒是发现这群下层军士看自己的时候,都露着一抹钦佩之意。
不过想想,经万层峡那一战,这些同他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