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仍是那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但此刻陈慕这眼神再不似从前,就好似两柄刀子锋利至极,惊的刘掌柜连连后退。
再看眼前这道消瘦身影,同以前的那个穷酸书生当真判若两人。
刘掌柜愣了愣,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被这么一恐吓,再加上对面夫妻俩顿时不敢再多造次。
古代可不同于现代,只要不被揍成残废,官府也没心思管。
“你小子,你等着!”
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赶忙溜了出去。
陈慕见人终于离去,顿时长呼一口气,想来这些年在道上混,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付这么个乡村老农自是不在话下。
当下又转身看向柳思,仍站在自己后边,她身形很消瘦,虽是一身农妇打扮,但骨相轮廓并不差,透着一丝温婉气息。
若没有成日的农活摧残,应当也是个清丽女子。
虽是一寡妇,但在之前柳思乃是一名秀才之女,能识字。
不过五年前跟别家成亲的时候,才拜完堂,新夫便突然暴毙身亡,当夜就被主家当成克夫星给赶出了家门,属实凄惨。
如今乃是前世记忆主导这具身子,在那个彩礼动辄几十万的地界儿待久了,再
看眼前这个女人,只能说太完美了。
当下拭衣袖沾水,再次细擦起他的脸,不过等触及到皮肤之时,能清晰感觉到柳思突然颤了颤。
“媳妇儿,脸还疼吗?”
柳思并未回话,不过下一刻,两道青泪却突然流了下来。
“你……怎么肯认我了?”
陈慕一听这话,先是心头一恍,随后心头也不由生出一股同情。
在古人观念里边被休过的女人是脏的,男人娶了会遭人笑话。
即便像柳思这种,并未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但二手货,不守妇道仍是她的代名词。
因此成亲五年,原主心里只有城里那王才女。
即便柳思付尽真情,当牛做马,在原主心里,仍不过是个他日若得志,必弃之的物件儿。
瞧柳思泪眼婆娑,陈慕缓缓将他搂进怀里,就好似哄小孩儿一般,轻轻拍打后背:“别哭了,今天是以后也是。”
这天的柳思很开心,虽泪如泉涌,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对于她而言,满足很简单。
她连哭带笑的来到厨房做起了饭,不过不大一会儿,又发现陈慕拿着扫把在院里扫起了地。
柳思不由嘀咕一句:“这还是我家那
男人吗?”
先是为自己出气,掌掴刘掌柜,现在竟又开始做起了家务。
莫非……中邪了?
想到这儿,柳思抿嘴一笑,若真一直这样,中邪了也挺好。
夏天,天黑的早,住的地方是父母生前的老宅,一间石堆灶屋一间黄泥卧房,破败穷困的很。
龙夏王朝并不腐败,只能怪原主尽做他日一举飞黄腾达的美梦懒惰不堪,才落得如此穷困。
不过陈慕绝不可能就这样认命。
即便在前世那个浮华社会,他都能凭借自身的才华,智慧,狠辣,从底层逆袭为社会上层,何况这个世界?
对于他而言赚钱并不难,不过这个世界,并非以金钱为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士农工商,士字靠前商排末尾,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他日怕仍要走科举这条道路。
“饭好咯,来阿陈,筷子。”
就在陈慕细思之时,柳思已夹着三个碗来到院桌前。
待看见碗里的麦麸稠,跟一碗水煮青菜的时候,陈慕顿时觉得眼下多挣钱才是王道。
上辈子能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如今怎的也不能过的太差不是?
“别人家里顿顿有肉吃,在我这里都是吃别家畜生
吃的东西,媳妇儿,就一直不怨我吗?”
在陈慕眼里,要么让女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要么别带人一起吃苦,即便不是一世,但心中仍觉亏欠这个古代女人。
莫名一问,柳思怔怔盯着自己,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家虽穷苦了些,但至少是个家啊,反正我觉得,这会儿能跟阿陈一起吃夜饭,就挺满足的。”
柳思说的理所当然,但陈慕一听,却不由一愣,前世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能做到贫贱不移的,却是没有。
或许在原主那里一文不值,但此时在陈慕心里,却渐渐对这个朴素女子生出了好感。
“不过话说……媳妇儿,以后能不能别叫我阿陈了,听着怪别扭的。”
之所以这么叫,属实因为柳思比原主大三岁,在柳思眼里,或许把自己当成个弟弟来看待。
但可知陈慕前世已经是个四十几的油腻男了,自是受不得一个二十六七的小姑娘这样叫唤。
“不一直都这样叫的吗?”柳思抬着头,眨了眨眼疑问道。
“咳咳,以后就叫我陈慕就行了。”
吃完饭后,天色便黑尽了,古代一旦入夜,不存在夜生活,点烛火太过奢侈,
基本上都是天一黑就上床。
在之前,原主根本不可能跟让柳思在床上睡觉的,即便活的不如狗,但此人自视高洁,认为他这床榻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