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抽出两张符纸，在我面前和丹橘长老身前固定。
符纸落下，生出一道道光圈，将香味隔离开来。
这些家伙长期服毒，血液里的毒素指不定比毒药都多。
要是不小心吸入一口，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丹橘长老掐住袁少华脖颈，将人拎起来，走到我身前。
方才还好好的人，这时候已经被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耷拉着脑袋，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袁少爷，我知道你清楚袁伟的下落，他是你弟弟，我不知道管家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至少，我想袁伟也从未伤害过你，倒是你，身为兄长，一直在伤害你的弟弟，他的生死，关系很大，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我，神色之间带着些许困惑。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带着懵懂，带着血腥，愤恨，还有一片迷茫。
“我不知道，我不想伤害他，但他，分走了娘亲，只留下一个疯子，他不该受到伤害，难道我就应该吗？”
袁少华开始不断挣扎，双眼猩红的看着我，浑身上下都泛着血色。
“你很厉害，那你能救我吗？我在这镜子里，已经待了数十载，厌了，倦了……”
我愣了愣，与丹橘相视一眼，眼神之中一片惑色。
转身望着格日勒：“袁少华待在镜子里，可是你这样做的，为什么？”
格日勒忽而开始大笑，露出的牙齿都散发着寒光，张开嘴巴能看到舌尖都泛着深紫色。
“你真是厉害啊，我倒是小瞧你了！！！”
说罢他挑起一根白发，弯在指缝之间。
“袁少华，哼，他本该叫做席日乐，是我西域的贵子，只是无奈被这袁家老爷子发现，一开始，我倒是想带着儿子离开，但不曾想，那可恶的老头，竟然找人提前给我儿下咒，终生只能待在这种鬼地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吾儿在此，我身为父亲，怎能离开？”
我再度被震惊，望着同样被震惊到的袁少华莫名多了些同情。
照这样说，这袁少华，不，席日乐，本没有什么罪过。
有罪的，只是上一辈的人……
“那袁伟呢？”
格日勒瞪着眉眼，眼中溢满了愤恨。
“那小子是与我苟合的那贱人和老爷子再生的孩子，真是孽种，我竟然没来得及掐死他，这小子从出生开始，我便被赶了出去，在之后袁家骤变，我才故意设计被请了回来，没想到，本想杀了这小子，但我自小服下情蛊，若是杀了这小子，此生便也只有一子，异族象征多子多福，我若只有一子，定会被族内亲信排斥，所以……”
我淡定的长舒一口气：“所以你打算豢养着他，既想当做儿子，但又不能当成儿子？”
对面之人不再说话，我只觉思绪难平。
上一辈人的恩怨，通通放在了子孙身上，真是无耻至极。
“袁伟现在在哪里？”
格日勒没有说话，似是打定主意要保持沉默。
我瞥了一眼身边两个纸人，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根指尖相互触碰。
“啪——”
瞬息之间，两道纸人化作飞灰，顺着窗外飘走。
“我说了，杀了你们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格日勒，我有千万种方法对你，但你儿子自小受尽折磨，你身为父亲，难道还希望儿子终生受创？”
对面之人面目拧在一处，眼神之中藏着为难。
“快！！！”
我怒声一吼，这家伙满脸苍白，显得嘴唇更是泛着紫气。
身子在不断颤抖，双眼望着袁少华在不断浓缩。
“我的儿子，本该是草原上的一匹狼，征战四方，是我的荣耀，但，此刻，受尽折磨，无限悲痛，长生天——”忽而格日勒单膝跪地，浑身虔诚，周身尽是阴霾。
过了一时三刻，格日勒才起身，望着我说道：“袁伟就在镜子之后。”
我与丹橘相视一眼，转身望着碎了满地的镜子满眼漠然。
“老东西你是觉得我们好骗是吧？老娘现在就宰了你儿子！！”
“慢着——”
我看着地面上的一堆碎片，唯有其中一片在很微小的颤抖。
动作很小，但在周围一堆静默的碎片之中，足够引人注意了。
我捡起碎片，放在掌心，碎片像是抖累了，躺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