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知会代行者大人吗?”
“代行者大人无暇顾及边界之事,引导兽群避开她,绕路攻击天空岛神明防线。”
无垠的旷野上,一连数月没有遇到兽潮踪迹,让慕北意识到对方似乎在刻意避开她的探索路线。
“怎么了?找不到魔物?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你那破尘沙烫得我都不想凑过来。”
系尔晃晃悠悠地落在她边上的山坡处,冲着她挑了挑眉,低笑道。
“话说你怎么不用你那柄剑?驾驭雷霆的剑?它不是能够让你拥有媲美我的速度吗?用它的话,就算走得再慢,也不至于被深渊魔物提前避开吧。”
“还是说……”系尔语气微妙,轻声道。
“你不想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你很闲么?”慕北冷冷瞥着她。
“瞧你这话说得,我来这儿就是给天空岛镇场子的,边界战场这么大,在哪儿不是压制深渊,跟着你也不影响什么。”
系尔唇角微翘。
“再说了,你是我的朋友呀,难得在这里有我认可的朋友,干嘛总是嫌弃我?”
“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我又不会告诉谁,而且除了帕尔和那个笨蛋炼金术士,谁也不知道你认识我。”
“如果我未来有一天,会威胁到天空岛呢?”
“你敢!”
系尔双眸一瞪。
“故意的是吧,想要甩开我也不需要找这种理由吧?”
“哼,我告诉你,没用,就算你真的会威胁到天空岛,但至少在你踏上天空岛的那一刻前,你都是我系尔的朋友。”
慕北沉默了片刻。
“是么。”
“比起其他的天空之神,系尔,你的确很特别。”
“特别吗?谢谢你的夸奖啊,我也觉得,因为我这个神,很聪明,没背景,有天赋,肯吃苦,爱打架,懂知足。”系尔双臂抱胸,颇为自得地扬了扬眉。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你自夸的本事,也是我见过的神里最特别的。”
“哈哈。”
系尔望着她,笑道:“你终于是恢复正常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杀戮魔物了吗?”
慕北略微收敛周身的尘沙,却仍未散去脸上的面具。
“你听说过【世界之缘】吗?”
“啥东西?”系尔一愣:“世界之缘?”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听名字……跟世界树有关系?”
系尔的神情有些异样:“天空岛与世界树关系一言难尽,自从世界黄昏之后,我们与那些世界眷族之间也变得很微妙,除了在剿灭深渊魔物上彼此有些默契的协同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
“你听说过艾缇诺吗?哦……或者说纳贝里士?她曾经是伊斯塔露大人的神侍,如今精灵一族的女皇。”
“她应该是最受【世界】眷顾者了,维系者大人甚至一度想杀死她,只是后来因为伊斯塔露大人的缘由作罢了。”
“略有耳闻。”
“所以……璧君,你得慎重,毕竟你可没有像伊斯塔露大人那样的靠山来保护你,如果和【世界】纠缠过深,很可能会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慕北似在自嘲,似在低笑。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也不必告诉你了。”
“哎?你怎么这样……”系尔翻了个白眼。
“随便你吧,不说我还不听了呢。”
“既然你状态好了,我就不跟着你了,自己当心。”
离别之际,系尔给了慕北一枚纯白色的玉石。
“你那股炽热的力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如果想继续猎杀魔物,还是遮掩一下吧,这块玉石是古辛姐给我的,能够感知到最近的深渊气息所在。”
“如果需要帮助,找天空岛神明联络我,只要我还在这片战场内……”
“神座所照之处,须臾必至。”
系尔转身挥了挥手。
“再会,我的朋友。”
她走得极快,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然而那几句话语,却残留在慕北的耳畔,余韵不散。
“须臾……必至么?”
慕北喃喃自语。
如果是从前的她,或许真的会欣然接受这个性情洒脱而不失细腻的朋友吧。
可是现在……
“希望,我们不会有真正兵戎相见的一天。”
对于边界战场终日暗沉的星天而言,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唯有厮杀与战争。
慕北已经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头魔物。
她只记得,她一次又一次陷入近乎疯狂的杀戮之中,在灵魂清气与花靥璧君的庇护下,艰难转醒时,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黑色血迹。
“杀……”
她喘了喘气,抬起晦暗的眼眸,寻找着下一批魔物。
……
“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
“你撒谎。”
“你怎样?我就不告诉你,你奈我何?”
不屑地瞥着眼前的长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