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并没有让璧君大人去救儿臣……”
“璧君大人身上的变故,也不是因儿臣所致。”
伊苏那声音极低,但他话语落罢,伊木塔怒气更盛,低喝道:“来人,将他送回王都!”
“是,陛下!”
伊苏那被带走后,伊木塔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在慕北身上。
“璧君姐……”
“他是怎么回来的?”慕北皱眉问道。
伊木塔也愣了愣,望向旁边的骑士,骑士当即躬身说道:“禀报陛下,璧君大人,殿下和璧君大人一样,是突然出现在裂缝旁边的。”
“回来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殿下回来后不久,陛下就到了,如您所见,就是方才的样子。”
“璧君姐……有什么不对的吗?”伊木塔询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你的孩子,体质比普通人好吧。”
寻常人往返一趟边界战场,而且还是靠近深渊一侧的极深处,不说立刻昏死过去,起码也得大病一场。
而方才慕北见伊苏那,居然像是没受影响似的。
“璧君姐,这个裂缝,对面究竟有什么?还有……你的头发……”
慕北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我会慢慢跟你解释。”
“先离开这里吧,我很累,需要休息。”
斟酌良久,慕北还是将深渊的存在,用一种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形容,告诉了伊木塔。
“深渊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存在,也是神明与人类的敌人。”
“普通人沾染深渊气息,会变得神智癫狂,意识模糊。”
“那道裂缝之后,是深渊的大本营。”
深夜的营帐内,伊木塔和慕北相对而坐,灰发女子神色凝重,语气低沉。
“照璧君姐你这么说,我坎瑞亚,随时有可能面临深渊的威胁?”伊木塔眉头紧皱。
“我会尽量想办法封印裂缝,在此之前,恐怕会一直留在这里。”慕北说道。
“那样会对璧君姐你造成什么影响么?”伊木塔的目光落在她那披着身后的灰发上。
“没什么影响。”
“璧君姐,你可别骗我了,我也修炼清净弥罗真诀,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瞒不过我的感知。”
伊木塔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他无比惦念的人。
“你现在体内的生机,低得就像是垂死的病人。”
“你误会了。”慕北垂眸道:“我只是刚刚在那边经历了一场和深渊魔物的战斗,损耗过重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真的吗?”
“嗯。”
“包括你的头发?”
“……是。”
伊木塔笑了,轻声说道:“璧君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根本不适合撒谎。”
他认真说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继续像从前那样,对这些都不闻不问,没有谁会去责怪你。”
“坎瑞亚,不需要你来保护,更不需要损耗你的生命。”
“它并不值得。”
“不值得?”慕北的眼神有些异样:“伊木塔,这种话,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璧君姐,人都是会改变的。”伊木塔语气极轻。
“曾经的我,希望以它,以一个辉煌的国度,来换取你的青睐,所以才会为它倾尽心力。”
“如今,作为一个君王,我已然做到了我能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现在我不想为了它,让你受伤,你明白吗?璧君姐?”
“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取代你的地位。”
慕北沉默了片刻,她别过头,避开伊木塔的目光,淡淡道:“你应该知道,这些话,没有意义。”
“是啊,没有意义。”
“但我要说。”
伊木塔笑容更深。
“我就喜欢看着你,因为我的这些话,所流露出的微妙表情。”
“璧君姐,你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这十几年里,你辗转九司上下,学习各个领域的技艺知识,也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
“是因为他们……改变了你什么吗?”
慕北猛然望向他。
“我说中了,对吗?”
“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出去。”
伊木塔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背着双手离去。
“璧君姐啊,无论如何,我想你知道,在这里,在坎瑞亚,最关心你的人,始终是我。”
“只能是我。”
望着男人离去,慕北眸光不断闪烁,眼神莫名。
她用手下意识按住眉心。
“又是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情绪的波动,有种诡异的错乱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却在脑海内来回翻涌,让她心神不宁。
在九司学习的期间,她偶尔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明显,但从无限的刻印开始苏醒后,这种感觉愈发清晰。
就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她的脑海深处不断碰撞。
“算了,还是不要想太多,尽快恢复刻印的力量吧。”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