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对于灵魂强度的说法，慕北似懂非懂。
“那我应该怎么样才能提升灵魂强度呢？之前留云师父让申鹤师姐传授了我一篇名为清净弥罗真诀的心法，说是可以帮助我祛除灵魂芜杂。”
慕北缓缓运功，静心凝神，将脑海内那股清气逐渐汇聚起来。
华仅仅是感受了片刻，便得出论断。
“这股气息的确奇特，像是凝聚了某种自然的力量，长时间通过这种气息蕴养灵魂，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有极佳的益处，但对慕北小姐你而言，并不适用。”
“我之前说了，你提升灵魂强度的目的，是在于发挥英桀们传授给你的力量。”
“跟你过多解释，你可能难以理解。”
“现在，试着施展一下你所掌握的英桀之力。”
慕北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平伸，炙热的火焰渐渐覆盖其上。
“这是千劫的鏖灭之焰，使用它的时候，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先前会觉得，灵魂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的剧痛，但之后逐渐理解了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便没有那种痛苦了。”
“不过，长时间使用，或者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时，精神会觉得很累、甚至晕厥。”
“这便是灵魂强度不足的缘故了。”华解释道。
“你所谓的清净弥罗真诀，能够提升你的灵魂强度，而为了驾驭英桀的力量，你必须不断淬炼那股自然清气，用来蕴养你的灵魂，但灵魂强度越往上提升，所需要的代价便越多，甚至在达到清气所能蕴养的极限后，会彻底失去作用。”
“那种极限，也许还不满足慕北小姐你的需要。”
“这就是我说它并不适用你的原因。”
“但如果换一种方式，以提升灵魂强度为辅，更主要的，是减少使用英桀之力时，对你精神的压迫和消耗，它会从根本上解决你的困难。”
慕北愣了一瞬，顿时感觉豁然开朗。
“对啊……”
“可是，我究竟该怎样去做呢？”
华沉默了片刻。
“炼心。”
闻言，慕北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华的话语更是令慕北意外。
“我从未教过别人这门技艺，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它真正的本质。”
“不过我可以传授给你习练它的方法。”
“结合我的刻印，或许能够更快地帮助你掌握它。”
“只是……”
华的声音顿了顿。
“一旦开始炼心，直到成功的那一刻，你不能使用任何英桀之力，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什么？”慕北瞳孔微缩。
“那我岂不是？！”
“你将以此方世界之凡身，尽尝历历浮生。”
“若是准备好了，便来见我。”
华的声音消失在了脑海之中，慕北彻底陷入了沉思。
没有英桀之力护身，体内铸成的元素回环为了避免神明再次发觉异常，必须陷入沉眠，她也无法动用元素之力。
那么，她充其量算是一个身手矫健、五感敏锐的普通人。
这意味着遇到强大的怪物她需要躲避、逃跑，即使是面对像盗宝团一样的敌人，她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其中的落差感，必然是难以想象的。
夜深了，坐在绝云间内某处荒野的火堆旁，慕北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如今的她，早已习惯用强者思维去面对一切事物。
潜意识里，或许只有拥有神之眼的人，她才会刻意留心，才会去用心与之相交。
但在这个世界上，强者毕竟是少数，还有无数普普通通的凡民，对于他们而言，那些拥有神之眼的存在，甚至有些遥不可及。
莱克修……
伊露莎……
曾经的王铁胆与戚柔夫妇……
慕北想了许久，直到天明，她彻夜未眠。
然而就在清晨时分，慕北路过一片古遗迹时，看到了一支从遗迹之中满载而归的冒险家队伍。
他们的欢呼声吸引了她。
慕北突然隐约想起了蒙德，那位大冒险家斯坦利的故事。
他并没有神之眼，却以凡人的身份，踏入了那片传说之中的无风之海——烬寂海，书写了属于他的传奇。
在这片拥有神明的世界里，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存在极限，但也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愿意用生命作为代价，去不断挑战那个属于凡人的极限。
跟那些人比起来，她目前面临的抉择，显得何其可笑。
“炼心么……”少女喃喃低语，眼底似有微光闪烁。
她来到了华的面前。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华轻轻叹了口气，淡蓝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许淡淡的欣慰。
慕北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