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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杵叩拜不妄山诸位前辈师傅。
襄境此行,严杵已受到不妄山诸佛门前辈太多恩泽。严杵何德何能,有何颜面再多驻留于此,受诸位治伤、医腿和庇护的恩惠?
襄钺间战事不断,仇深似海。诸位法师完全放下襄人身份,如此待我,如此待我襄境善男女,此恩情重过浮溟山。严杵已无力言谢。但我每多停留一霎那都有可能给不妄山带来灾祸。严杵怎可如此相待恩人?
吾曾于佛前发下誓愿,必要将真经带回莫莲!
但严杵并无大能,如今已经虚度了五个春秋。胸似火烧、归心似箭,请师傅们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严杵,叩拜、泣别。于不妄山寂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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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书信一封,严杵已于夜间悄然离去。
除了山下土路那跛脚之人一深一浅一拐的独特脚印外,寂莲寺再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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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杵一路向南,昼夜兼程。为了避免麻烦,大路他是不敢走的。也不分什么黑天白天,一瘸一拐的只顾闷头赶路。饿了要么化缘,要么干脆摘点什么果子能裹腹的就往嘴里塞。
一路行了五日,正赶上一夜里月黑风高。阳春三月呼呼刮起一阵风,随后就是瓢泼大雨。不但路黑、雨大,脚下春土沾了水湿乎乎滑成一片。
严杵哪管那个,顶着个不知打哪捡来的破斗笠。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继续赶路。结果脚下一滑从一山间的带坡弯路滚了下去。万幸之至,要不是他情急之下将扶灵宝杵戳进地面拉了一把,这会儿就要滚下那悬崖了。
只不过经此折腾,那伤腿又扭了一下,钻心的痛。断骨不至于,但里面的骨头估摸着又裂开了。
此时又是夜又是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哎呀呀,万一再来点豺狼虎豹怕不是要把命也搭进去了?
正心焦之时忽听有人唤他名字。
“严杵师傅!”
“前方赶路的可是外来僧人,严杵师弟?”
噢?
稍微想了想,严杵顿时把心放进了肚子。能这么说,这么称呼,那就肯定不是襄境的兵卒探子之类。怕不是不妄山的师傅们不放心自己的不辞而别。遣人同路庇护一二了。
没辙了,眼下可不是感恩客气的工夫。此二人来得正好,搭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了。如此想着,严杵心头更暖。
“正是小僧!”
“二位师傅来得正是时候,我跌了跤!这腿,哎呀,这腿怕是又断了。二位师傅快来搭救一二!”
......
“就来就来!师弟莫慌!”
二人近前来,严杵已经拄着他的扶灵宝杵勉强站起了身。强挺着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二位......”
“啊呀!”
嘭!
来人一手扯住严杵挂在胸前的褡裢,抬腿只一脚就把他踹得飞了出去!这回可好,正好从那陡崖坠下去。长长的一声“啊”后便再无生息了。在闭目之前,他借着月光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二人都穿着僧衣,带着黑色面罩。其中没带斗笠的那个乃是秃头。乌云后半遮半挡的月光在上面映着阴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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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
但这两眼一闭一睁之间还真没耽搁多少工夫。吓晕的严杵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半悬涯的一处树干上。抬头是至少二十多丈的峭壁,低头是根本看不出多深的悬崖。左右全是石壁,自己孤零零抱着一根粗树干,这可如何是好?
我自己死便死了,那“经”却被人夺去,我,我可怎么跟南门州的师傅和乡亲们交待啊?
大雨哗哗的下,严杵放开声嚎啕的哭。
也不知怎的,严杵觉得后腰处火辣辣、钻了心的疼。
那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咬他的肉。又像是又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顺着腰后往身体里钻,周身经脉都要被这东西给冲炸了!
与之相比,腿上的骨裂之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实在吃痛,严杵费了好大劲才腾出一只手往后摸去。那处地方......
那原本是块类似于胎记一样的东西,颜色暗红,有点像疤痕一样的凹凸。不疼不痒小二十年了。
父母曾给自己说过。自己刚出生的时候没这物事儿。乃是那次差点要了他命的塌方以后留下的。说不上是疤还是受伤以后留下的痕迹。
谁知道它怎么在这时候忽然发难?严杵心中叫苦,怎叫一祸不单行?
“诸天神佛啊!看在我严杵一心为取真经,全为南门州相亲的份儿上,救我一救吧!”
呜呜呜......
绝望的吼了这么一声以后,严杵他除了哭算是没了别的辙了。
心中后悔自己急于求成,非要不管不顾的赶夜路。又恨那两个贼和尚怎么如此凶残贪婪。
就在这时,耳旁风声呼啸!
原地起了一阵飙风,硬生生把严杵给吹的飘了起来!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