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行指令!”
这所谓“拜欧斯”的语气是男声,且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味道。是绝对标准的机械音。
就在智慧小月‘丙贰型’架构傀儡缓缓闭上眼,就要永远沉默的时候。那刚刚接好的右臂忽然以某种非常违背人类关节活动规律的方式弹起、甩出。是的,‘丙贰型’架构傀儡的骨骼上附着着金属作为束缚、桎梏。但之前断掉的那一节明显不在纪博明所能控制的范围内。
啪!
狠狠一记耳光抽在了纪博明的脸上。
就在这时,‘丙贰型’架构傀儡真正的闭上眼,沉默了下去。
也就是这时,纪二少爷才发现。那纷纷然的鹅毛大雪已经停了。月亮就像刚刚被自来水冲过一样,极亮,极干净的挂在天空。加上地面积雪泛起的白色反光。原本阴森森的荒野树林清亮的就像某些童话故事里的仙境一样。
快要入冬的冷风吹过,纪二少爷摸着火辣辣的左脸,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尤其的冷。
纪二少爷弯下身,取下智慧小月头上插着的发簪。随手插在了自己后脖颈子领口之间。取下傀儡腰间的某个皮囊,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油缓缓洒在傀儡身体上。随后敲打火石,燃起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
韩梅子趴伏在地,仍在布片、枯藤等物的束缚中挣扎。
纪博明从腰间解下一个“奇兵暗器”,脸色难看的朝她走去。
韩梅子毫无畏惧之色,淡淡开口。
“杀死我以后,希望你可以像对待那具傀儡一样。将我的残躯焚毁。我想走的干净一些。”
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纪博明手里的诡异兵刃。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这东西真的很奇怪。一个刀柄,里面折叠着好多长短宽窄薄厚不一的刀片。作为修者,韩梅子的眼力何其敏锐。如今雪停,月光大亮。她看的清清楚楚,那刀柄里甚至还有两根类似锥子一样的东西,而锥子顶端却不是尖儿,而是一个十字花。
“......”
纪博明余悸未消,嘴唇和手掌依旧在忍不住的抖着。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
随后,一刀又一刀的费力划过。韩梅子身上捆着的各种物事儿便都断开了。
“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哦......为了灭口吗?”纪博明哆哆嗦嗦的缓缓折叠着刀片,一点点收回刀柄。“那,能不能拜托你别把今天见到的这些事儿说出去?”
“再就是你的皮肤‘肖像权’问题,我没有商用,所以......不算侵权。”
......
......
张云、星修子、纪博明、韩梅子四人几乎是前后脚同时赶回的澜沧江畔。
因为服食了解药,此时星修子体内的毒已经去了不下六成。修者肉身受天地灵气淬炼,坚韧程度远超凡人。吞下数颗丹药后,无论星修子还是韩梅子。表面上都看不出太严重的伤。唯有星修子腿上的剑伤口子不浅,走路时不太稳当,有点瘸。
此时风停雪住,云开月现。耳旁尽是澜沧江咆哮的涛声。
而众人眼前,绝对是一幕完全超乎想象的景象。
七怨倒在雀儿怀里,双眼紧闭,第三只眼睛却是大睁着。标志性的白袍被抽成了破碎的丝绦布片,不说寒风中保暖,也只是勉强遮羞而已。裸漏之处尽是皮开肉绽的鞭痕。双腿以下焦糊一片。
而湖畔四周散落着数具修者尸体,包括元辉子、明杰子、文德子,几个从未报过姓名的金丹散修,以及曾义本人。
元辉子胸口插着他自己的飞剑‘磐镂’,只不过此剑已断,剑柄等物布置掉落何处。曾义死的相对近一些,他儿子的头颅此时就抱在曾义自己手里。手边则是光芒尽失的七节鞭和碎成数块的阵盘。
“五......五十二年前!”
“我离开云水宗游历至此,自取俗名倪雨......”
“于泗临城里结识了一名凡人书生。”
说话间,七怨的嘴角抖了抖。她真的在笑!这是张云和雀儿第一次见到七怨的笑容。
“此子生得好面容,好气质!学识渊博。对神鬼修行等事尽皆无趣儿。”
“咳咳......”
“只讲敬鬼神而远之,励志于礼、德、仁、义。”
“虽然曾落榜一次,但此次进皇城赶考却有着十分把握。欲求取功名,辅佐襄王,推行仁政,造福襄境百姓。”
“他途经泗临城,恰好与我邂逅。”
“是他带我游逛泗临城。”
“是这个穷酸书生带我去雅清斋三楼赏景,却只肯点两盘凉菜,惹得伙计厌烦。”
“也是他反带我去碧沧如意客栈,品尝那镇了冰片的鲈鲛鱼。”
“于是......”
七怨又笑了笑。雀儿抱着她只是哭,张云漠然站着,心中藏着愧意。而韩梅子则静静的听着。她看得出来,自称七怨的妖魔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是对着不远处的曾义尸体自言自语。而星修子则站在师姐身后,韩梅子静静的听,他就默默的垂首等待。
“我二人私定终身,赶考过后。他会禀报父母,我会告知师门。结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