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人最重修行,这看似是句废话,但却是修行界的铁律。
星修子名声在外,受师长宠爱。偏偏实力不济。如此反差,必然遭人嫉妒讥讽。修者之间的鄙视链基本集中在修为实力这一件事儿上。在没别的了。
理由非常简单,评判标准太明确。做不得假。
修为次第,谁高谁低;实力,争斗一番就能分出高下;占卜,谁的预言得到过验证;阵法符箓,谁玄妙。都是明面儿上的东西。
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修者的世界有点像凡间武师、练家子之间的关系。孰强孰弱,打过便知。区别最大的莫过于凡间劳什子画师、戏子、书社之流。一个个小圈子互吹互捧,一起恰饭。就算画成狗屎,演成一坨,写成苍蝇头。只要有个好看的师承,有个圈子护着,就能捧出来。
修行者没这个。凡事一旦干净了,反倒简单直接。
比如师承人脉这些东西。郤修然,不,是星修子倍受师父莫震子宠爱。因此会受到更好的指点,得到更多的丹药法器。但无论任何原因,如果他的修为于金丹期止步不前,师父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他。
再看着顺眼,面皮也挂不住。至于衣钵传承,自然交由其他弟子。而这毫无疑问正是其他同门师兄弟所期待的。
所以师父在的时候,一众师兄看在莫震子的面子上,嘴里都是师弟长,师弟短的问寒问暖。师父不在,那就是冷言冷语,讥讽挖苦。因为在一众师兄弟的眼中,玄星观的“未来”不在星修子身上。
实力不济还抢人风头,占着观中资源。活该牵马挑担。
可怜土窑城里的富家少爷郤修然,改名星修子以后却成了玄星观里供师兄弟们使唤的“碎催”马夫。
没什么可抱怨的。土窑城的富家少爷,实力地位也不及皇城纪二少爷纪博明百分之一。而纪二少爷已经暗自哀怨叹息了无数次。已经无限接近,或者说已经稳稳成为襄王境首富富商的纪家。不论其他,单纯论财力,也就等同于一个二流修者门派。
郤修然是谁?往玄星观里一丢,土包子没妈孩儿一样的存在。
埋着个宝贝!
埋着个宝贝?
埋着个宝贝......
刻在土石上的一行字立刻成为了众人焦点。这行字儿实在是太扯皮了。
若对方写个杀人者某某某,这叫霸气。若写个某某某大坏蛋,这叫线索。埋着个宝贝?谁知道这是真的埋了宝贝还是埋了“雷”?有事儿说事儿,埋着个宝贝算几个意思?
一众师兄弟看着这行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不挖,那是不可能的。当事人留下的“坑”,那这绝对是重要线索。
挖......谁挖呢?它万一真是个“雷”,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七八道神识在这土堆上来回扫过,横着的,竖着的,深的,浅的......
“师兄,我看这里面好像没什么危险......”
“我也觉得没危险,完全没有灵气的波动。只是隐约有些佛门功法的气息,非常淡。”
元辉子揉着脑门,叹了口气。
“那就让二位师弟动手挖宝吧,若真有法宝或者线索,回去后替你们向宗门邀功!”
“别,还是算了吧。我这修行低微,我......”
“是啊,这东西谁知道有什么玄虚。要不,要不这样,咱让星修子挖吧?毕竟是莫师叔传人,肯定精通阵法符箓一途......”
......
“还是我来吧!”
韩梅子缓步行至土坡之前,拢着被秋风吹散的碎发。抽出了她的飞剑,秀水剑!
剑在鞘中之时,这柄飞剑无论怎么看都很普通。不算长,不算宽。样式不同于凡人武者的刀剑,却与凡间文人的装饰佩剑颇为相似。
君子佩剑,一来防身,二为装饰。第三,取其平直无曲,刚正不阿的君子寓意。综合其功能,同武者武夫的凶物佩剑相比更轻,更短窄。因为不会真的经常用以争斗厮杀,反倒不在乎耐久。剑体会偏刚硬,锻造淬火之时,更倾向于脆而锋利的质地。
当秀水剑出鞘之时才显不凡!
其剑身明洁铮亮如镜!蓝天白云,枯草黄叶映在其间。倒影流淌变换,宛若一条无时无刻不在流淌的溪水。
“如果暗藏凶险......”
“都是同门剑修,既然我走时交运,先众位师兄弟一步得了本命飞剑。遇到危险时自然要以己当先。”
说话间便要催使飞剑刺那土坡,元辉子急急忙忙正要开口阻拦。星修子已经抄出了众人为露宿荒郊所准备的铲子。轻轻伸出一脚,却跨出了将近十来丈的距离。乃是五行仙术,土系缩地之术!
先于韩梅子师姐前,一铲子戳了下去。
嘴里说着,“还是我来吧。”
那铲子却不停,修行人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咔哧咔哧土石乱飞中,一个紫金色,瘪瘪坑坑的扭曲铜钵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星修子苦着脸,恭顺道。
“众位师兄,这东西挖到这个程度,好像是没什么危险了。你们,唉,随意吧。”说这话,又低眉顺眼的拎着铲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