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晃的车厢里,栉白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色渐渐远去,一瞬间,心中一片空白。
他已然与过去脱轨,未来的生活将会十分不同。
似乎他心里很明白这事,所以离别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伤感。
旧表的指针转动着,他看向窗外,巨大的夕阳渐渐下落,泛起了黄昏独有的光芒。
列车飞驰过一座大桥,那光芒在河流尽头沉沦,令他想起了茵明河上的落日。
似乎这儿的更加壮观一点。
不是只有一条河流能迎接美丽的落日。
那群山飞速移动着,辽阔的大河同样转瞬即逝。栉白低着头看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表镜。
“很快,很快就能就交还到她手上了。”栉白在心中说道。
“柑蓝,我好似迷恋你已经到了痴狂的境地。”他依旧低着头。
可惜阔别许久,他都快忘了她长得是什么样子,毕竟天天被课业填满脑子的人,除了目标,其他的都不会去努力记住。
倒不是说他不是深爱着她,连长相都会忘记。
在再次见到她之前,他一直认为课业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样以后工作才有保障,才有能力去生活。
是的,他早已做好了与她生活一辈子的决心,他明确知道,这是必须的责任。
好像爱上她,生命就有了意义。
“生活的意义在于对幸福的追寻吧......”栉白浅显地感慨了一下。
“呀,名牌表呢~”一声无恶意的惊叹从栉白身旁传来,栉白随声看去,坐在邻座的是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形瘦削而高大,一眼看上去很老练,像是饱经风霜的行客,眼神里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态度,但更多的是深邃。
他好似能一眼把人看穿。
“......”栉白想,这是搭话吗?
不知道怎么去应答所以点了点头。
“小兄弟是去哪儿啊?”
“......科摩西多。”
“呀,巧了,我也是。小兄弟哪里人呀?”
“茵明。”栉白觉得这人有点自来熟。
“那里呀,可真是巧了,我侄女小的时候也住那儿呢。”男人仿佛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她时常会想起那里,夸那儿的人都很淳朴,她在那儿住了很久,听说还有一个发小与她的关系特别要好,啊呀呀,真是美好的童年故事,真~令人遐想。”
“......”栉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抬手推了推眼镜。
“她还说给了发小一只表,当做一个神秘的约定,喏,就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样,诶......等等......”男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认真打量起他来。
“小兄弟,你是栉白吧?”
“嗯?......”他云里雾里的,到现在只清楚一件事,男子可能是柑蓝的舅舅。
“哦哦,原来你就是柑蓝的发小......”男子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不得不说......”
栉白忽得感到紧张,他要说什么?!
“你表白的技术真烂,人家都上列车了你才说出来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栉白脸颊微红,侧过头去摆出一副“你认错人了”的样子。
“别装了,小兄弟,你肯定认识柑蓝对吧。”
“......嗯,认识。”栉白看向窗外,只好认栽。
“真不错,‘喜怒不形于色’呢。”男子有些造作的说道。
“能不能告诉叔,你们的约定是什么?”
栉白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不太好说。”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
“为什么想知道呢?”栉白看向男子,用茵明山人独有的灰色瞳孔盯着他。
“如果是关于你的情感......比如说......‘爱’之类的。”男子撇了撇嘴,“那就有必要了。”
“她跟我约定,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只要我把这只表完好无损的交给她,她就答应当我女朋友。”栉白又脸红起来。
栉白带着伤疤的脸红起来总感觉怪,但不违和。
“哈哈哈哈哈,这种话能信吗?!哈哈哈哈...哦哦对不起,对不起......”男子大笑起来,周围的人都侧目而视,而他自己连忙道歉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栉白十二分的相信柑蓝,她从来就没有说过谎。
“仅仅只是保管好了一只表,就可以获得她的真心吗,你以为就凭这种考验?哈哈哈......想想都不可能吧。”男子摆了摆手。
“但是这只表代表的意义不同。”栉白想要辩解。
“也只是一只表,夺取不了她的芳心。”男子的语气变得凌厉冷酷,明明说的话很不占理,却能让人被迫地相信。
“......”栉白忽地眯起了眼,“那你告诉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必要?可别聊偏了。”
“哦对,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别说了。”栉白跟男子一样似的撇了撇嘴,“我第一次出远门,可不想一出来就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尤其是关于柑蓝。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