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以为水到渠成的事儿，最终还是因为某人超强的自制力没能实现。
霍修言伏在她的肩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依然忍着没有动她。
“念念......你刚醒来，先调理好身体......”搁在枕头边的手紧握成拳，可见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着内心的欢愉生生的在关键时候刹住了车。
他是真的爱惨了苏念。
霍修言一个翻身，并肩躺在她身侧，努力平复着体内的躁动。
此时的苏念衣衫凌乱，媚眼如丝，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她体力的确是有些透支，没办法回应他的热情。这个尴尬的时候，只能聊点儿别的话题以转移注意力。
“霍修言，我听说你为了照顾我，胃病又犯了？”苏念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兴师问罪。
“别听他们危言耸听，只是没休息好，不是大问题。”霍修言安抚地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苏念安分的靠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规律的心跳。“那也不能不当回事。有些重症都是小病不重视慢慢拖成大病的。”
“以前，我工作起来可以不要命。但自从确认了对你的心意，我很惜命的。”霍修言亲吻她的额头。“我想陪你久一点。”
苏念惊愕的抬眸，没想到这种肉麻的话是从霍大老板的嘴里说出来的。“霍叔叔，我觉得你变了。”
“嗯？”霍修言不明所以。
“我发现......你的嘴跟抹了蜜似的。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霍修言很干脆的否认。“这或许就叫做无师自通？”
他以前的生活除了赚钱还是赚钱，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式化的按部就班。他从没想过某一天会对一个女孩儿心动，会为了她做出改变。
“当真？”苏念调皮得挠了挠他的下巴。
霍修言捉住她乱来的手。“乖，别闹。”
苏念跟他开玩笑来着，闹了一阵儿就犯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困了就睡，我陪着你。”霍修言轻柔得梳理着她的头发。
那力道，舒服地让苏念很快就睡了过去。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霍修言却不敢闭眼。他害怕这是梦，梦醒以后，苏念就又消失不见了。
可不管他怎么硬撑，半夜的时候，他还是跟着一起沉入了梦乡。
梦里，他到了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看着一群人忙忙碌碌地围在一张手术台旁边。一会儿让上呼吸机，一会儿注射强心剂，各种仪器发出嘀嘀嘀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这些人的动作全都静止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宣布了病人的脑死亡。“下午三点十二分，因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死者生前签署了遗体捐赠同意书，她的逝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念完这段，女医生在胸口比划了一番，冲着手术台上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他几位穿白大褂的人也都露出了肃穆的神情，一同鞠躬。
霍修言的视线落在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身上，手指一点一点的握紧。
“沈医生，苏小姐之前不是一直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
“是啊，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没想到......唉......”
仪式结束后，几人围在那位女医生旁边，无不感慨。
“这或许就是天意。”女医生神色平静。
在她摘下口罩的那一刻，霍修言看清了她的脸，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那是......年轻时候的母亲！
霍修言十岁的时候，母亲不知所踪。霍家对外宣称是意外身亡，他却从未接受过这个现实。他曾经满世界找过她，甚至不惜高额悬赏，但每一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再次见到记忆中的母亲，霍修言的鼻子微微泛酸。
可惜，这是在梦里，她根本就看不见他。
霍修言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久到屋子里的人都散去，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许是因为他看得太过专注，沈清音若有所察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霍修言愣了一下，身体立马紧绷。
沈清音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走廊，不自觉地拧了一下眉头。
“肯定是最近没休息好......”她喃喃自语道，而后转身走动手术台跟前。“念念啊，我没想到跟你的缘分这么短暂。不过，我还是挺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的。”
“你离开是因为去找他了吧？但愿你们能够长长久久，一辈子平安顺遂。”
“你上次跟我说的那番话，我暂且当做是个玩笑吧。我跟霍景森......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我还没有勇气接受挑战。或许某一天我想通了，有了奋不顾身的勇气，我或许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现在的我，还是觉得搞科研比较有趣。”
“行了，我就在这里送你最后一程吧。你的葬礼，我就不去参加了，我怕我控制不好情绪。”
“祝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幸福！”
她握着她冰凉的手，将她重新盖好。
沈清音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