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朔雪死了, 在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的时候,魔界的大皇子邬千晟也死了,同样是让人毫无头绪。
但邬千晟和邬朔雪的情况不一样, 邬朔雪有点像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一瞬间剥夺了生命, 除了没了气息之外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而邬千晟的死亡现场就格外血腥, 他的两只手被剁了, 剩下光秃秃的手腕流着血, 嘴里的舌头被拔,双眼被挖,魔界验尸发现他缺失的东西都在肚子里, 场面让人不禁皱眉干哕。
这些究竟是谁做的?谁这般残忍不仁?
郁九宁把这个消息告诉乐天, 乐天看着对方眼中那残忍的乖巧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是自己一路走来还是风禾一路走来, 他们看到的恶事数不胜数, 比这更残酷的事他们都见过, 但还是依旧无法接受自己亲近之人脱离熟悉的样子, 他也不能接受这种做法。
郁九宁太了解乐天了, 知道对方肯定不认同他, 不过无所谓,他也没想让乐天认同,乐天沉默了一下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与你反目成仇。”
“比起反目成仇,我更不想骗师兄。”
“你还不如一直骗我。”
“那可不行,我要是不说,师兄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想让你知道, 也必须要让你知道。”
“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报复回去。”
“需不需要是师兄的想法, 做不做是我的事情, 邬千晟必死,当然若是没有鬼界那事,他也可以轻松离开人世间,但他太狂了,傲慢,我讨厌他,接下来我会是魔界太子,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接手大任,如何?师兄下一步想选择做什么,会是去揭发我吗?”
郁九宁所做的一切本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事也不能和别人说,就像他在剑宗的师父吧,钟唐慕若是知道了他与魔族做交易大概率要为了什么正义而大义灭亲,标准正派的假惺惺,无聊且无趣,他告诉乐天除了不想隐瞒这些,还有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看啊师兄,我与别人,这次你要选择哪一边?
郁九宁嘴角流着血也噙着笑,眼神温柔,可温柔里带着孤傲的寒意,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又何尝不是一种狂妄傲慢?乐天深深看他一眼:“青岁在哪里?”
果然还是别人吗?
郁九宁抿了抿嘴冷冷说道:“杀了。”
“说谎。”
“我说杀了师兄为何不信?邬千晟和邬朔雪不就是证据吗?快要到大乘期的我都解决掉了,还在意一个元婴?”郁九宁好笑地说着话,乐天神情依旧没变,过了会郁九宁叹道:“好吧,还是师兄最了解我,她,我当然不会杀,杀了,师兄会生气的。”
“把她交给我。”
“不行,一个活死人放师兄身边我不放心。”
郁九宁表示乐天并不了解当年邪/教的具体情况,青岁看着是被聂无年恢复成正常人了,可她的邪性是不能完全被祛除的,现在只是理性处于压制状态,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再者她是魔修,魔修若是随意在修真界里待着,恐怕修真界也不乐意。
乐天右手按在剑柄上,目光严肃,没再说话,似乎郁九宁继续反对下去的话那他们就只有打了。
“……师兄竟然愿意为了她和我动武?”
“我不管你的心里有什么打算,或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总之把青岁放出来,不然别怪我翻脸。”
“师兄为何这般在意她?不过是个元婴,天赋也就一般还长不大,你是因为老头子,还是……”
郁九宁刚想说你那么在意是不是喜欢她?
“她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为难人。”
“哦?”
“郁九宁,你的做法,我觉得很荒谬,可我不是你,我没有你的经历也没有你的立场,我不想批判你,但我不认可。很多人想获得力量拥有权势,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轻的那一方是可以被舍弃的,我能理解。冤有头债有主,以暴制暴,我也不反对。可是阿宁,世间有你重视的人,有你厌恶的人,还有很多与你素未相识的无辜人,你拥有力量但不该那么漠视生命,我也被别人舍弃过,不止一次,我知道那种无力反抗的滋味,我不能和你站在一起。”
不只有这一世经历的事情,乐天还想起来他的上一世,只是凑了一次热闹就被剑光波及惨死,以前他不知道情况,就以为是热闹不能随便凑,修行之后的他明白了其实想控制住不伤人非常容易,之前那些打架的人不控制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在乎,人命如蝼蚁。
“所以师兄是选择舍弃我。”
乐天沉默地望着他,不过手已经抓紧了无忧剑,他的选择显而易见,郁九宁苦笑一下说道:“师兄也要和老头子一样愚善吗?不,不对,是我忘了,能学会他的东西继承他的衣钵,这些说明你本来就与他相像,师兄啊师兄,你这么多年的苦都白吃了。”
“将青岁放出来。”
“你以为修真界是什么?是世人向往中那可以追求得道成仙的圣地?我告诉你什么都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下界不过是上界的斗兽场罢了,你以为你是人吗?你撑死就是一个有天赋的蛐蛐,得道成仙,哪有那么多的得道成仙!修真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