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裴卿允刚要去上朝，听闻便眸色一沉，“人在何处。”
孙大夫说了句“就在老奴屋子里”，裴卿允便提他飞身回去。
还没到孙大夫屋。
裴卿允鼻尖已都是血腥味。
进门，孙大夫吓得不轻，裴卿允也面色凝重，可接着，就听到苏水微弱呼吸……再看地上散落的那些药粉……
“大人小心……”孙大夫还没说完，裴卿允剜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裴卿允迈步过去，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粉末和红池莲手上的粉末，便眸色微沉。
他对红池莲发病时，乱杀人的事也有所耳闻，可有所耳闻是真，相信苏凉也是真。
苏凉给她开的那副药。
裴卿允让太医看过，太医都直呼神来之方！
这段时间，他也派人跟着红池莲，果然再没有发病的状况。
红池莲是习武之人，又从小天资过人，即便睡得很沉也能敏=感的察觉到生人接近，立刻睁开眼就去抓剑。
结果，对上了裴卿允的眸——
“司马大人？大人安好。”
红池莲瞬间清醒，起来就行礼，接着，才看向裴卿允身后的苏水，松了口气说：“他还活着就好，也不枉费我打一架把他救下！”
还搭上了女儿家的清白给他包扎……
在边的孙大夫就是差点跌倒。
原是救人的？
不是杀人的？
裴卿允早有料想，但看向红池莲，“继续说。”
红池莲一愣，“啊，还说？嗯，昨夜我赶到时，苏嬷已被那群刺客杀了，毫无气息，我就没救～嗯……那些人的武功来路我不清楚，但是他们打不过我……就都跑了……我忙着救苏水，也就没追！要不应该追得上……”
裴卿允脸色沉了沉，便是打断她：“比起这些，本尊更想知道，你为何半夜前去。”
“啊这……”这让红池莲着实尴尬了下，摸着鼻子道：“我……我……我是想，看苏姐姐挂在心上的嬷嬷是什么样的！真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想干嘛！”发誓，只是想要看看！然后藏起来一段时间而已！
红池莲说完放下手指着被包裹成白粽子一样的苏水，“他都是我救的啊，大人等他醒了，自然能证明我是好人的！”
裴卿允盯着她的眼，真不知她真纯还是真蠢，天下哪有好人自己说自己是好人的。
不过，说这话，后面苏水真醒了。
他也是武者。
裴卿允和红池莲的对话吵醒了他， 睁开眼看到裴卿允再看到救命恩人，就是挣扎着起来，就要跪裴卿允，但被裴卿允一根手指摁回去：“受伤就别动。”接着扫了一眼红池莲：“是她救的你？”
苏水就是点头，然后虚弱把昨晚突然闯入的刺客和红池莲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独没说，她后面给自己包扎撕扯衣服。
而说到最后，他又想到什么：“对了，大人，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很像以前的一笑楼培养的刺客。”
苏水以前也是在一笑楼里有地位的，后来一笑楼出事他在外办公，反而逃过一劫。
裴卿允没说话，但也是猜到。
这段时间，大司的军机消息不断传来，什么城墙筑好，机关筑好，无非都是让他来攻城！但他执意不攻，他必然也会按耐不住，所以，裴卿允早加强了墨城的各种巡守勘查，为的就是防止司景洵搞事，没想到，还是败给了自己的一笑楼。
裴卿允就很烦。
苏水则是咬牙沉着脸道：“这件事定然和旧神国拖不了干系，还请大人为我阿母做主！”
裴卿允看着他，却是皱眉：“这件事……容后再议，”
他就说，司景洵这个狗东西很烦。
但这时越是要沉住气来——
“苏水，没本尊命令，不准对外吐露半字，尤其——不要让苏凉知道苏嬷离世。”
凌晨的烟火里，苏凉才说过喜欢初一和除夕。
若知道苏嬷就这样惨死，必会自责愧疚。
他不想让她有任何难过！
苏水是真没想到裴卿允会这样说，谁都知道裴卿允不可一世，骄傲跋扈，他也一直这样以为，却是，他阿母，苏小姐的乳娘都这样了？还要——不准吐露？？
顿了顿，在裴卿允压如山的眼神下，苏水还是艰难的说：“卑职……遵命。”
裴卿允这才道：“本尊会妥善安置苏嬷后事，你休息吧。”说完转身，苏水却是又起来，大喊，“大人！卑职！想要亲手送阿母入土！”
喊得伤口疼，他嗯哼一声痛的差点趴在地上，单手撑着地抬起头看裴卿允。
可裴卿允头也不曾回，只有声音冷漠：“不必，你自守口如瓶，本尊会替你料理苏嬷后事，等适当时机，会让你前去祭拜。”
苏水是远近闻名的孝子。
裴卿允不担心红池莲和孙大夫会透露消息，可担心苏水作出冲动事，逼不得已只能这般压一压他。
然后，裴大魔王执政以来，第一次没上朝。
说不是因为苏凉吧，
也还是因为苏凉。
就在苏凉没睡醒前，裴卿允先后处理了几个玩忽职守喝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