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说完,还有些余惊未了,可裴大叔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别怕!丫头!老夫没事!”说着,他一个鲤鱼打挺的起来:“臭小子,做得不错!战场上刀剑无眼,只有拼命的战士才能活下来。”
苏凉看他这样松口气,没曾想他说完,一扭头突的看苏凉:“啀,丫头,你都看到了吧?我家羡羡的武功之高,你跟他,他定能护你周全的!”
裴大叔说到这,苏凉心口一顿,因为脑子里,有他护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却是,裴卿允一甩长枪,一走了之。
那背影猖狂而帅气,但——
从头至尾,看也没看苏凉。
苏凉心里莫名一下不太舒服,可她紧随着就笑了说:“大叔,你吃早饭了吗?”
裴樾滕忍不住狠狠剜了一眼离开的、不争气的儿子。
枉费他大清早把人逼到这、专门打一通帅气的功夫,耍给儿媳妇看!
枉费出这一身汗!
可对上苏凉的视线他眼底又浮现笑意,“吃过了,好丫头,公爹是来问你,你可想好过几日的乞巧节到底是你坐轿?还是让羡羡坐轿?要不,还是羡吧,坐轿万一有危险不太好……”
苏凉唔一声说:“大叔,其实我,我从始至终想的都只有一件事,”苏凉想了想,大叔对她这么好应该会理解她一二,便是打算如实直说,“大叔,我需要找些厉害的江湖术士、能人异士之类,不知大叔有这方面的人吗?”
经过南里司拒婚后,苏凉想了很多,现在剧情和书里大不一样,她和司景洵成婚也未必能回去,还是多问几个人再做决定,陆寺那一个肯定不够的。
却是裴樾滕一愣,“你怎知道我认得?不过,都不靠谱!”
裴樾滕从前不信鬼神、不信佛的,直到月娘去世,他才开始找这些人,只希望能再见一面月娘,哪怕是鬼也无所谓。
可惜,还没一个让他见到月娘的!
不过,他顿了顿又说:“等找到靠谱的会告诉你的!你是想见什么人?”
都说未至陌路,不信神佛,都到求神拜佛的地步了,裴樾滕顾自的猜测:“是……想娘了?还是什么?你放心,老夫筹划着,过段时间,就去打扎细,给夏家报仇!”
夏家当初就是被扎细军打败的,可苏凉想的家人不是这,却她刚要说,外面传来陆寺的声音——
“哦嚯,几天不在,黑煞星都成香饽饽,要抢着当了?”
陆寺说着,大摇大摆的进来,但看到裴樾滕立刻收敛,“不知老将军在这,晚辈陆寺见过老将军……”
顿了顿,扫了扫地上的狼藉,“敢问老将军,这是——怎么了??”
裴樾滕瞥他一眼,负手而立,声音寒陌:“不用你操心!陆家小子,你来我儿媳院里做甚。”
他气场全开,压的陆寺很不舒服,握拳在唇边假意咳嗽了下,才退后一步,看看院门,“呃,不好意思,晚辈走错了。晚辈告退……”说完就走,但其实并没有走错!
陆寺就是来找苏凉的。
昨日,京都被血洗的消息一夜就传到了陆家。
陆寺彼时刚从齐国游玩回来,得了消息,很生气的连夜往京都赶!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齐国玩,可不管怎么玩,心里始终空落落的,最可怕的是,不管他到哪,身边多么的人潮拥挤,却始终觉得……自己很孤独。
也那时,他蓦然明白,苏凉在马车上说的那段“孤独”——
“孤独,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指一个人对周围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期待,我就是这样一个孤独的人。”
那时,这个自称孤独、没有期待的女人,却转眼就欢喜入宫。
却没曾想,也是这个自称孤独的女人竟愤然抗旨,去南里司“救”了“第二代·黑煞星”裴卿允?
陆寺哪能忍。
他是看出来了啊——
这小东西哪是孤独,是只对他孤独,偏偏,小东西还挺难忘。
他还不信了!堂堂七国首富之子陆寺,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在他对小东西的兴趣没完之前,就跟这儿,死磕下去了!
等老将军走了,他还会回来的!
……
苏凉在陆寺走后,并没什么表示。
因为裴大叔一直把她当儿媳妇,她再帮陆寺说话就是害他。
不过,裴樾滕的事很多,没呆太久,只走前,再叮嘱一句:“丫头,记得准备乞巧给羡羡手帕”,这才走了……
他走时,苏嬷才出门,听到这句手帕,顿时也是喜上眉梢,“小姐,您看您想要什么样款式的?老奴帮你买去!”
苏凉无语三连的看着苏嬷和离开的裴樾滕。
怎么有种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的尴尬。
苏凉是了解过苏嬷碎碎念功无人能敌的,索性,顺遂道:“那就什么都来点吧。”至少,先糊弄过这段时间,等裴大叔走吧。
但苏凉绝没想到苏嬷那么财大气粗,没多久直接搬来了两箱的帕子,荷包……
“我说……就算财大气粗,咱也不是这么浪费钱的吧?”
苏凉蹲在那比她还大的木箱子前,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哪是去投心意啊,这是想去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