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稚眼眸略微有些迷离,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楮墨,你别做梦了。”
女人虽然满脸醉意,嗓音却透着渗人骨髓的凉意:“你虽然说的感人,但很遗憾。”
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笑的摄人心魄。
“苏楮墨,我没有心。”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克制住翻涌的情绪:“你当真对本王如此无情?”
白绫稚睁大眼睛,用一只手撑着脸,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苏楮墨,我从未要求你喜欢我,同样的,你也不该对我有任何要求。”
她嗓音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前面的确怀疑过你,但也想过,以你的才智,不至于用那么拙劣的谎言。”
苏楮墨望着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当中。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你说出这话,也不过是个引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太相信我自己了。”
男人许久才明白过来——
白绫稚的意思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完全清楚,所有的真实梦境应该就是他残缺的记忆。
她信她自己,所以相信这些梦境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想明白了这件事,苏楮墨心口越发堵得难受。
“你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倘若那人就是故意为了叫我们起争执,让我们互相疏离对方呢?”
白绫稚缓慢的转头,对上他的眼眸。
“那这就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苏楮墨,你从前就没想过自己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苏楮墨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张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白绫稚摇摇晃晃的从榻上起来,走到了外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是人总有失误,我被迫承担了你的失误,你又何必对我有怨言?”
“苏楮墨,老实说,你没资格。”
说着,她给男人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苏楮墨盯着茶盏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心头越发苦涩。
白绫稚轻笑:“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掺杂了多少愧疚和同情在里面。但我现在直白的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当时生辰宴,用军功换来的这三年,无非就是因为,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再加上愧疚使然,让你产生了弥补心理。”
苏楮墨看着眼前的人。
女人好像真的半点都不在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冷静,淡定,仿佛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最终还是垂下眼帘,再也没有话说。
一直等到人缓慢的离去,白绫稚才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
大概是两日后,就在白绫稚估摸着,赵逢垣和赵筠儿两个人发疯时间结束的时候,拍卖会出现了巨大动静。
赵筠儿直接站出来叫嚣,说拍卖会里仿制的那些药丸全都是她做的,她完全有能力和凌云阁阁主平起平坐,卖的药丸价格还更低廉。
这一闹腾,显然吸引来了不少人。
赵筠儿虽然名声不好,而且上次拍卖会的确也出了岔子,但你别说,她的药丸的确实打实的有效果!
为了叫人能相信,赵筠儿甚至还在赵逢垣的拍卖会里现场做了一次药丸,邀请众人免费品尝。
在现场的人亲口承认有效果之后,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白绫稚的药丸的确好,药到病除,但是!太贵了,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
如今有了赵筠儿,即便声名狼藉,前些日子还出了洋相,但人家卖的药丸物美价廉,那就是造福老百姓啊!
于是赵筠儿的名声迅速被洗白,几乎快要被百姓们捧到“神医”这样的高度了。
白绫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在秘阁了。
“哦,不打紧。”
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以前我安排的事情,你们现在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左一右两个侍女迅速跪下来:“回禀会长,都调查清楚了。”
白绫稚挑眉,示意她们开口。
侍女道:“赵逢垣这两年虽然看上去无所事事,但实际上,的确是暗中和好多世家大族有联系。”
说着,她递过来一叠纸。
“会长,我们怀疑,赵筠儿前段时间和云若柳闹翻,就为了抢夺唐家的合作权,是虚构的。”
“恐怕云若柳是故意要这么引导您,以此来掩饰赵家的深厚人脉。”
白绫稚轻哼一声,低头扫了两眼。
“赵逢垣这是和那个幕后的神秘人也有联系?”她指着其中一处的记录,颇为感兴趣。
另一个侍女点头:“经过我们核查,和多方对比,应该是实情。”
那这就有意思了。
白绫稚双手托腮。
云若柳恐怕压根就不知道,那神秘人还有赵逢垣这枚棋子。
而赵逢垣,恐怕是知道云若柳的存在的。
这两个人的共同点……
白绫稚猛地僵住,迅速往后翻了几页,目光落在其中一处空白:“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