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僵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又看着那处深深地伤疤,心里竟涌起几分刺骨的寒意。
“那死掉的人,是谁?你们赵家找的替身?”
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又极力克制住恐慌。
眼前的男人笑的十分淡定,甚至还找了个地方坐下。
“别害怕啊?死掉的那个,的确是叫赵乌纪没错。”他挑眉,又指了指自己,“我叫赵逢垣。”
“实话告诉你,在我爹娘和我一起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我早早的就给我自己找好了退路。”他笑的得意,“那是我的替身,我们交换了。”
“从很早之前,我就叫赵逢垣了。”
白绫稚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迅速整理了思绪,理清楚前因后果,这才开口:“也就是说,赵乌纪只是个替身,赵家全都知道这件事?”
赵逢垣笑的十分得意,甚至还带了几分炫耀的意思。
“对,赵乌纪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替身,谁叫这个名字,谁就要替我去死。”
他高傲的仰起头:“只是可惜,这个赵乌纪,临死之前都还深信不疑,自己是赵家的嫡长子,以为我只是个旁支。”
白绫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发木。
这一通反转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她盯着眼前的人:“所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后退两步,越发警惕。
赵逢垣笑的更灿烂了:“不,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似的,满脸的恶劣狰狞。
“毕竟,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我才有动力把你抢过来啊?就算是不抢过来,也可以有其他办法占有。”
他低声笑着,上上下下的将白绫稚打量了个遍。
“你不用去找赵筠儿说,她是不可能相信的。她还心心念念着想嫁给我呢。”
原本属于赵逢垣的蠢笨几乎是瞬间就被抹去,如今他站在这里,眼眸里充斥着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白绫稚,你尽管去和苏楮墨说,你看看他能不能去禀报陛下,看看满朝文武会不会觉得你们全都疯了。”
“我倒也不怕告诉你,你们什么都不可能查出来的。”
他双手抱胸,很是享受现在的感觉。
“你们白家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爹娘死那也是活该!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他掏出帕子,忽然擦了擦手,然后后退一步:“原本我是打算,得到你的。但你自从对我们赵家下狠手,我就改主意了。”
他那双阴毒的眼眸在白绫稚身上不住徘徊,就像是想在她身上撕扯下来一块皮肉似的。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又恢复了正常似的,十分有礼节的朝着她拱拱手:“瑞王妃多保重。”
这种深深地割裂感,让白绫稚越发觉得诡异。
一直盯着他离开,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思路也终于明朗。
难怪她一直都查不到赵逢垣的详细信息,一直都没办法对他的所有行为定性。
现在,把他当做赵家嫡长子来看的话,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他一个旁支,非要自立门户,一个人住在宅院里。
为什么他贪婪无度却又小心谨慎,许多年间都没有被发现。
以及……为什么会经常去赵家,而赵家夫妇又十分喜欢他。
如今看来,这些一开始就存在的细微证据,早早就证明了赵逢垣的身份。只能说赵乌纪这个替身实在是能折腾,所以才让她一时间忽略了这么多信息。
当晚,苏楮墨得知此事后,也十分震惊。
诧异之余,又迅速冷静下来:“赵逢垣说的没错,本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让大理寺介入调查。”
他说着,深深看了白绫稚一眼:“最近朝堂斗争越发激烈,陛下自己都十分疲惫,世家大族的事儿,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再费心力了。”
白绫稚微怔,忽然就明白了赵逢垣当时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白绫稚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赵逢垣的关系能查到么?他和皇宫里的人是不是有联系?”
苏楮墨迟疑半晌,然后有些不确定的摇头:“按照本王暂时查出来的结果,是没有的。”
白绫稚越发觉得头疼欲裂。
这种不安定感和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她略微有些心浮气躁了。
苏楮墨伸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赵逢垣他若是想动你,那必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如今按照你说的这些,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从白家下手。”
“白家已经垮了,他若是真的能拿出点什么证据,在京城里制造谣言,恐怕是会被疯狂传播的。”
白绫稚终于点了点头,嗓音微微沙哑:“没事。”
苏楮墨不放心她的状态,但见她又不愿意自己待在这里,就只能吩咐了门外的冥华几句,这才去了书房。
朝廷争斗,他这个王爷也逃不掉。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