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臣见赵正如此决然,不敢多劝,悻悻回到座位喝起闷酒。
“呵呵,几位大人,你们何必苦闷,陛下想做什么让他做便是了。”
马研墨忽然出现,上前给几位老臣满上酒。
诸人一愣,让这马王爷主动搭理人,倒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
“唉,陛下这样易丧君威,以后百姓谁还能畏惧天子?”
“当年汉高祖建立王朝,朝中皆屠狗杀猪之辈,可谓规矩章法全无,还是后来叔孙通制定宫廷礼仪,使朝堂井然有序,加强皇权,拔高帝位!可见一斑啊!”
“没错,皇家只有区别民众,才能在民间树立更大的威望,陛下这般,不妥也!”
“哈哈哈哈!”马研墨闻听众人所说,陡然举杯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仿佛听到了无比可乐的事情。
众臣顿时面露愠怒。
“马大人,我等所言有那么好笑吗?!”
“即便陛下如今重用马大人,你这般也未免太过无礼了吧!”
“哈哈……咳咳,诸位大人莫气恼,下官并没取笑几位大人的意思。”
马研墨收住笑声,脸上笑意却未减半分。
马研墨指了指和百姓推杯换盏的赵正说道。
“诸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哦,您们且看看这一望无际的百姓,看看他们的面貌,看看他们的眼神!”
闻听此言,半众官员站起眺望。
“老臣眼神可没那么好使,也没看出百姓有何种不同啊?”
“哦!原来如此!老臣懂了!”
“我也明白了!”
一些眼神好的官员突然惊已,一时僵在原地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们从万众百姓神情中看到了人们对赵正的感激涕零、拥护爱戴,那是一种愿意为其舍命的神情。
悲的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大道理满腹,却从不会辩证地看待问题。
他们认为赵正亲自北上为百姓举办大丰会,已经笼住灾民人心。
但赵正远比他们所想,要的更多。
“陛下此举若传出去,恐怕大周底层的百姓都要为之振奋,陛下之前所有负面口碑,将要彻底颠覆!”
“是啊,三日大丰会,不会降低皇权,但肯定让老百姓活得更为踏实,从而感念圣恩!”
“所以诸位大人也不要闲着了,这或许是一次流芳百世的机会,你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马研墨神秘一笑,朝众人扬了扬酒,一饮而尽。
“啊对对对对!马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爱民如子,我等做臣子的,要跟上陛下的步伐才是。”
这些老臣被马研墨一番洗脑,由方才愁闷转为欢喜,陆续走下高台,向有些耳闻的名人学士嘘寒问暖起来。
马研墨眯眼笑着,满意地重新落座。
这时一声略带调侃的笑声从旁边传来,是傅景明。
他正襟危坐,斜眸着马研墨:“马大人,老臣真佩服你,竟每次都能把歪理说得如此义正词严。”
“傅大人。”马研墨朝傅景明举樽拱了拱手,“下官哪里说得不对吗?”
傅景明没有回礼,冷着脸发笑。
“倒也没错,你也是为陛下尽心,只是……有时我们做臣子需要做的是引导陛下,而非替陛下决断!”
马研墨咂了咂酒樽,轻轻放在桌上。
“看来傅大人还在因下官为陛下提出的‘替身祭忠’的计划埋怨下官。”
傅景明不置可否,冷哼一声没答话。
马研墨看了看左右,凑近些傅景明。
“傅大人,你觉得做一个帝王,靠的是不择手段,还是仁德礼贤?”
“你肯定认为是后者,因为只有做到后者,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嗯,这固然没错。”
马研墨端起酒杯,望着远处和百姓一同舞蹈的赵正,眼神猛地透出一丝犀利。
“但事实很残酷,所有你认为历史上的明君,没有一个不是不择手段之辈。”
“其实,放下立场不论,咱们陛下和吴太吉,风道玄,难道不是同一种人吗?”
“马大人!你醉了!”
傅景明眼睛顿时瞪大,怒冲冲看着马研墨。
马研墨装作没听到,依然淡淡笑着:“但若陛下不和他们一样,陛下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唯一不同的是,陛下不择手段到最后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风、吴却是为了自己。”
马研墨说着,用酒樽碰了下傅景明桌案上的酒樽,眼神透出一抹凝重。
“你或许不知,或许猜测到几分,但下官肯定地告诉你,此次北上陛下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即便陛下和我们说,他已经做好打压四大家族的十足准备,他成功的机会也不过三成!”
说着,马研墨见傅景明眼神流露复杂神色,冷笑道:“你作为北方的名门望族,应该比谁都清楚北方的局面,或许三成下官都说多了,对不对?”
傅景明把头垂了下去,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久久沉默。
许久,他哀叹一声:“人马,陛下手中人马太少了。”
表面看上去,皇权和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