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不用懊恼。”
傅景明给傅晚晴夹了口菜,慢条斯理道:“起码眼前这范家,相比其他三家,容易对付得多。”
“因为范家当家人,范紫棠权欲极强,且他只身有一儿,因担心其他兄弟在他时候会对他儿子下手,所以早些年,他暗中把自己的兄弟全都除掉了。”
说完望着赵正露出苦笑:“可惜他这唯一的独子,却在不久前被陛下所杀,所以想除掉范家,除掉范紫棠一人便可。”
赵正也笑了:“看来朕阴差阳错倒是做了一件对事,呵,朕已经派夜杀搜查范家这些年作威作福的罪证,一旦证据充足,朕势必把范家连根拔掉!”
傅景明点点头,对于赵正的铁血手段他早习以为常。
“陛下,这是微臣整理的名单,约九百人。”
傅景明听完赵正的话,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交给赵正。
“哦,这么快?”赵正不免咋舌。
赵正几天前让人通知傅景明,让他从北方各地,小到乡村,搜集一些颇负盛名、品学兼优、年龄三十岁以上读书人,或是官职位低、四十岁以上的官员名单给他,作为人才选拔库,留着赵正整改北方后,填补空缺官职。
要求读书人三十岁以上,是因为三十岁前还有许多人在考取功名。
而三十岁以上的读书人,没有获得任何功名,在赵正经过了水仙阁的事情后,他认为这些人极可能被一些家族打压了。
就像范家的梁俊才打压了司马慈一样。
四十岁以上的低级官员是同样的道理,典型的例子便是赵正遇到在谷城遇到的大才七品芝麻官徐干。
一般这种才华的人,那么大年纪不被提干,多也是被人针对了。
赵正把名单看了一遍,果然,上面皆是出生寒门、为人刚直之人。
“可惜还是太少,筛选后不知还能剩下多少人。”
赵正摩挲起下巴,先不说把四大世家都干掉,便是拔掉这一个范家,恐怕牵扯出的大小官吏也不止上千。
而名单中人,哪怕用最低要求筛选,恐怕也要过滤去一大半。
“此事陛下莫要担心,北方九州,三直辖郡,面积广大,微臣有信心,在陛下拔掉这些官瘤后,有人可补上。”
“只是……”傅景明突然顿住,眉头皱成一条。
“虽说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但陛下若把这些人直接拉来做官,恐怕那些百官和名门未必会答应。”
傅景明其实没敢说透。
赵正这样做,是把一国定下的规矩破坏了。
你皇帝都“徇私舞弊”“假公济私”,这天下岂不大乱?
赵正自然明白傅景明的意思,砸了咂嘴:“朕也在为此事烦恼。”
赵正把司马慈这些寒门学子的事情告诉了傅景明,眼中满是无奈:“朕可以给他们这些青年才俊重新科考的机会。”
“但科考是科考,想为官还需要个过程,但朕眼下急需用人,实在是没办法呀。”
傅景明也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温暖的饭桌蒙上一层氤氲。
而就是这时候,门外有宣,马研墨到了。
赵正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小子自知晕船还逞能随朕走漕运,半道还是乖乖回了陆运,看朕过会不好好取笑他一番。”
“陛下,马大人善于出奇招,此事他或许有办法。”
傅景明笑着提醒了句,两人相视对望,笑出声来。
“来人,加份碗筷,把马王爷请进来。”
马研墨从上次他在西北地区诛杀了作奸犯科的许多重臣,便有了马王爷这个外号。
马王爷,三只眼。
恶人嚎,佞臣泣。
诛天诛地诛神祇!
回头一望——咦!
原来手无缚鸡力。
这首打油诗完美诠释了马研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可以说,在赵正诸多心腹中,马研墨的名气绝对首屈一指。
没多会。
马研墨入房,下拜。
“陛下圣安,微臣来迟了。”
“不迟,酒菜还热着呢,来,给马王爷看座。”赵正语气尽是调侃。
马研墨一怔,知道赵正逗他呢。
深深施拜,赵正没有客套,在餐桌最下位坐下,拿起一杯酒灌下,显然他是刚到英郡便来给赵正请安,连口水都没喝。
旁边周福看着直皱眉,暗想这马研墨胆子忒大了,估计也就他敢和赵正这样。
赵正倒是不在意,马研墨这人行事作风向来不做作。
“马研墨,朕和傅大人刚好在为一件事发愁,你来帮我们想想办法。”
赵正说完,傅景明便把他们之前聊的事详细告诉了马研墨。
马研墨吃着赵正给他夹的虾肉,细嚼慢咽下去,起身拱手。
“陛下,傅大人,此事不难,微臣有两个办法。”
“哦?快快说来!”
赵正眼眸大亮,这小子果然牛叉,他们想了许久没结果,人家上来就有俩。
“第一个办法,在粉碎北方家族后,使用怀柔政策,赦免同流合污的官员,忠心耿耿地便留着,死不悔改作为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