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肖风已经僵住,他神色慌张,失声道:
“我率部离开后,将精心构制的设防图,让人传达给父亲,又安排了一支八百精兵,埋伏背面,以防后方受敌偷袭……”
突然间肖风明白了什么,看向赵正,面露冷色。
“我父最善防守战,怎么可能会让那么多敌人迂回到他后方!皇帝!是不是你逼迫我兄长诓骗我?!”
“骗你?你配吗?!”
赵正阴恻一笑,冷声道:
“你谋反之罪已经坐实,朕一声令下,手中数万大军便可将你们尽皆屠杀!”
“呵呵,你认为人多就能打得赢我?”肖风也笑了。
“是吗?可有你兄长在,你敢反抗吗?”
赵正笑得更冷,尤其是看到肖风面露出惧色后,他的笑容中更多了几分讥嘲。
“你这昏君!哇啊啊啊!!!”
肖风气的暴跳如雷,但是他不敢乱来,对方说的没错,兄长在他手中,自己什么都不敢做。
“我替父亲杀了你这乱臣贼子!”
肖岩突然怒喝,拿过弓箭便要朝肖风射去,被赵正拦住。
肖风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肖岩,声音透着嗔怒,道:
“兄长,你、你这是作甚?这皇帝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竟然要对风儿刀兵相见?!”
“呵,肖风,你刚才说朕在逼迫你兄长,那你看看这个……”
说罢,赵正从怀中掏出前线肖鸿烈写给他的奏表,朝城下扔去。
肖风一怔,猛地抬手,接住奏表看了起来,却越看面容越白。
上面写着戍边易州的战势,和他兄长所说无二。
最重要的是,这字迹是他父亲的字迹。
他可不认为父亲会被皇帝要挟写下这些来对付自己,时间上也不可能来得及!
“难道父亲真大败了?这……这怎么可能?!”
肖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随即朝身后大声疾呼:
“包子?你给老子过来!老子让你把老子画的设防图交给父亲,你交了吗?人呢?!”
肖风喊了半天,最后从军中出来一人。
“少将军,包子,包子不见了……”
“不见了?!”
肖风一滞,突然脑中一声炸雷。
“坏了!老子中计了!”
他口中叫包子的将士,就是当时怂恿他入朝的地包天。
此人跟肖风在羌狼之地出生入死,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对他很是忠诚。
可是现在,任谁都猜得出,此人投敌卖国,背叛了他!
“肖风,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正一字一顿,杀气弥漫。
这一次,肖风心慌意乱了,他极其聪明,一下便明白目前的情况。
自己中了奸计,擅自班师回朝,致使易州大决战惨败,他!不!他带得这一万心腹人马,也要跟着受罚,进皆处斩!
肖风整颗心如放在滚油中煎炸般疼痛。
这些可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中不少人在临郡时就跟了他,多是全家被羌狼杀尽而参军。
他曾经发誓带着这些人诛尽羌狼,凯旋高歌,可是现在……
因为自己的愚蠢,却要那么多人,跟他一起受死!
他怎能不痛心疾首!肝肠寸断?!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下最沙比,最废柴的人!
咔!
肖风摔落马下,跪倒在地。
砰砰砰三叩首。
额头渗出鲜血。
声音凄凄,唉唉求道:
“陛下!末将笨拙,受人奸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肖风绝无怨言,但是我身后这些将士和秦和义将军是无辜的……”
说着,眼眶含泪,但他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
“他们不过受末将军令行事,愿陛下看在他们征战沙场,英勇杀敌的份上,饶恕他们!”
谁知他话音刚落,他身后这万人却如程序代码一般,同时下马跪倒,眼泪婆娑,道:
“少将军!是我等甘心情愿追随您!即便受罚!也要我等一同受罚!”
这一下,肖风眼中的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然后被他狠狠擦掉,回望身后众人,威严道:
“尔等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我肖风盖世英雄,岂要你们这些杂鱼跟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滚!”
“将军莫想故意激我们!”众人看穿肖风心思,豪气道:
“我们说过,生是少将军的兵,死是少将军的鬼!不就是一死嘛,十八年后,我等还是一条好汉!”
说罢,已有人拔刀,准备抹脖自尽。
“我看谁敢!”赵正突然怒道,声音如雷:
“你们!包括你肖风的命,都是寡人的!寡人没发话!我看你们谁敢死?!”
顿时,肖风等人都滞在了原地,甚至距离城下最近的将官,都被赵正这一吼,吓得魂魄颤栗。
竟然完全不输少将军在战场撕碎敌人时的煞气!
但最震惊的还是肖风,这股帝王霸气,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他父亲,比他兄长,都要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