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阵狗的呜咽声。
只见黑影重重砸在地上,竟是一条浑身脏兮兮的黑色土狗。
黑狗被一脚踹得不轻,几次想爬起又摔倒,不过双眼却依旧凶狠地盯着赵正,仿佛和他有着莫大的仇恨!
“哪来的疯狗!找、找找死!”
赵虎后怕不已,抽出斧头就要砍了黑狗,却被管家小肆慌忙拦住。
小肆跪倒地上,头如捣蒜。
“东家赎罪,这条狗,这是小人的狗……”
说着,抱起那条黑狗,眼泪啪啪落了下来。
赵正只是被吓了一下,并无大碍,看小肆无辜伤心,上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肆擦了擦鼻涕包,娓娓道来。
原来,这是小肆小时候,在五百里外的老家养的一条狗,名叫黑子。
多年前他家遭遇水灾,家人遇难,只剩下他和黑子。
一人一狗,食不果腹,小肆只得背井离乡,但又怕黑子跟他受委屈,就把黑子送给了一户不错的家人。
小肆说着又落下泪来。
“小的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也不知为何会袭击主子……小人该死,还望主子饶过黑子,饶过黑子!”
闻言,赵正明白了。
“若我没猜错,它是嗅着你留下的气味找到此地。而刚才我踩着你下车,它误以为是朕在欺负你,所以护主心切,把朕当做了坏人。”
说着,他脑中不由想起了前生看过的一部电影《忠犬八公》,感叹道:
“即便多年不见,狗依然能如此忠诚,也正因如此,有时候人们宁养一狗,也不交一人,因为人心,难测呐……去,找最好的兽医来为此犬治疗。”
小肆抱着黑子扣头:“谢主子饶恕,谢主子饶恕……来黑子,你也给主子磕一个。”
话说完,黑子看了看小肆扬起又落下的手,仰头看了看赵正,舌头一伸,模样变憨,竟然真的以头叩地,像给人磕头一般!
“嘿!有意思!真是条难得的好狗!”
赵正来了兴致,让小肆把黑子带进院子,他要逗一逗。
周家府邸顾忌赵正的身份,将东院特意修整,只迎接赵正,其他人不许随便靠近,因此此时的院落,并没杂人烦扰。
兽医来后,在院子中给黑子检查伤势,张龙那一脚势大力沉,这条狗还能有命,防御力不是一般的强。
赵正则和周纸鸢来到了内堂。
赵正刚落座,周纸鸢便难掩激动跪倒在地,眸中似有泪花。
“民女替天下商人感念皇上改革商法,解救我等贱商于水深火热之中!”
周纸鸢是真的感激赵正。
她自己就是商人之女,当年周家起步时,她遭到多少来自他人异样的眼光和不公平的对待,只有她自己知道。
乃至在十岁时,还被一群官员家的公子哥围殴欺辱,甚至……
那是一场噩梦!
而她终其一生都在摆脱这场噩梦。
她变得越来越好强,把周家从当年的小商贩,做到了如今的大商户。
可她发现,有些东西,即便她如何努力,都是无法改变的。
那是根上的东西。
只要她是商人的女儿,只要她的户籍上写着商籍,她就只能任由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甚至过去发生的欺凌,仍有可能上演,在她身上,或是在别的女孩身上,之前梁世仁对她的欺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现在,这百年未改变的事,竟被她眼前这个有些混不吝的皇帝改变了!
虽然只是一小步,但对于他们商户,却是摆脱底层鄙视链的一大步!
赵正第一次看到周纸鸢这样伤怀,莫名有些心疼,急忙将她扶起。
“这是寡人应该做的,你这样,朕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周纸鸢被赵正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失态,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高傲女强人的架势。
“皇上,民女已呼吁偏京以及周边郡县商户,准备前往北方支援灾民,不过……”
周纸鸢英眉蹙起,恨铁不成钢道。
“他们虽然都有善心,却忌惮北方本地家族势力,如今只有五家愿意前往救援。”
赵正咳嗽两声,喝了口茶压下胸内不适,笑道:“寡人正是因为此事前来。”
说着,纸扇一抖,踱步起身。
“纸鸢,你在生意方面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因此寡人想以你周家为主,聚集众多有志商人,成立商会部门!”
“商会?”周纸鸢美眸满是困惑。
“直白的说,就是商人结盟,互惠互利,这样有助于商业的发展,大大增加你们各个家族和国家的收入,一举多得。”
周纸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开口:
“陛下此是为了对抗北方的大家族,例如吴家,对吧?”
“果然聪明!”
赵正一拍纸扇,眼中满是对周纸鸢的欣赏,疾声道:
“北方以吴家为首有四大家族,每个都有百年以上的底蕴,可谓富可敌国,已经威胁到了寡人的皇权!”
“纸鸢,寡人把你当做自己人,有些事便不瞒着你……朕倾尽国库购买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