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着话,船抵达山脚停下。
岳秀鑫众人开路,赵正下船。
岸边有黄沙碎石,上面遍布脚印,是之前官兵们搜查落下的。
赵正巡睃四周,只见周边有四五座大山,地形极其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怪异。
有的地方怪石密布,有的地方高树耸立,有的地方陡峭人难行,有的地方平坦多沼泽。
“想知道劫匪去了哪座山,必须先查出他们的登陆点才行。”
赵正思索着,眼睛在地面不停巡视。
“嘿嘿,官爷说的是,可若知道他们在哪落脚上山,咱们也不用如此费事了不是?”
“是呀,我们都找了好久,连个陌生的脚印都没有。”
“按理来说,匪人起码要几百、千号人,还带着钱粮辎重,若是上岸咋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呢?”
接话的是岳秀鑫找的一众猎户,三十多人,这几日给岳秀鑫的搜寻帮了大忙。
“呵呵,不是没有痕迹留下,是他们故意掩埋了。”
赵正说着,突然蹲下,用剑跳起一些白色粪便和像是鸡一样的爪印。
一名年岁稍长,脸上长痣的的猎户赶忙上前解释:
“回官爷,这些是河边的水鸟留下的,它们经常到这河边饮水或捉鱼。”
“哦?”
赵正了然的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走,咱们去那边看看,我或许找到眉目了。”
赵正说完踏步前进,几名猎户听到赵正的话满脸不屑。
“这官爷看了几处鸟粪就找到了劫匪的踪迹?太可笑了吧。”
“京城来的官就这样,喜欢故弄玄虚,咱们这些老猎户哪个不是目力极人,咱们这么多人,好几日都没找到结果,他才上岸不到一炷香,就有眉目了?谁信呀!”
“嘘!你们小点声,反正咱们有钱拿,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两个多时辰。
赵正巡视了二十多处水岸,每到一处便观察鸟粪和脚印。
“大人,只有这些落脚地了,其他地方山崖树立,山壁光滑,他们除非长翅膀,不然不可能上去。”岳秀鑫说道。
赵正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远处:“那东边不还有一座山吗?去看看。”
“官爷,小的说话比较直,您且息怒,但这东山最好别去。”几个新来的青年猎户劝阻道。
“怎么?”赵正疑惑。
“那里不光地势复杂,入山容易迷路,而且山里还有许多猛兽哩!”
“猛兽是小事,主要传闻这东山上还有一种四季常开哭丧花!”
“这种花会在深夜时分发出类似女人的哭声,有人说是丈夫通奸杀害了自己妻子的冤魂所变的,靠近他的人会被勾魂的。”
青年猎户们越说越邪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挂着浓浓的恐惧。
“是的,俺听说上个月有家打渔的父子俩,就是到了那山里后无故没见了,到现在人都找不到呢。”
“哼!胡说八道,那个地方本大人昨夜搜查过,虽然还没深入山林,但绝对没有你们说的妖魔鬼怪,倒是抓捕到了两头大猫。”
岳秀鑫这种当过几十年将军的人,见过的死人能堆成大山,别说没有鬼神,就是有,他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也不惧怕。
猎户们不吱声了,他们可亲眼看到过这位州牧大人把一头三五百斤的大猫,赤手空拳打翻在地。
“越危险的地方,越可能是贼人的藏身地点。”
赵正望着灰蒙蒙的东山,心中有极强的预感,那些贼人就在这座山中。
一炷香的时间,船靠岸,众人下船。
赵正沿着沙滩边走,边观察。
日上三竿,山中雾气逐渐稀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一些猎户直接扯开褂子,露出了胸膛。
“我说官爷,您都转了好几圈了,实在找不到线索,就入山吧,这岸边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受不了了呀。”
“是啊官爷,找不到踪迹俺们又不取笑您,还是进山吧……”
说是不取笑,猎户们的脸上都挂着看戏的笑容,暗想:说对了吧,哪能随便看看鸟粪就能找到线索,这些粪又不是贼人拉的。
“呵呵,就是这里了!”
赵正突然直起腰,指着面前的沙滩笑起来。
岳秀鑫等人赶忙跑过来,可是除了稀薄的鸟粪鸟毛,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岳秀鑫有抬头看看前面的山林,婉转道,“大人,前面这这片猎户们巡查过了,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岳秀鑫又急忙补充了句:“这些猎户都是一二十年的老手,目力惊人。”
“州牧大人说的没错,这片我们找过了,里面地形极其复杂,几百名劫匪,还带着那么多辎重不可能从这里入山。”那名年长的猎户补充说。
“官爷,您倒是和俺们说说,你是怎么靠这些鸟粪判断出来劫匪是从这里入山的呗。”
“欸!官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听着就好了,是吧官爷?”
话里话外,带着戏谑,这些雷虎常年与野兽为伴,性情都颇为率直。
“哦,看来你们不信?那你们可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