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提醒我了!”
赵正急忙又下了一道命令,“让当地官员严查那些家大业大的豪绅,那么多钱粮,小地方不可能藏得下!”
“是!”
赵正和众人商讨完大小事宜,天已经漆黑。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来到窗外,望着远处的北斗七星出神。
“陛下,早些歇息吧,越是当下这种局面,陛下越要保重好龙体呀。”
傅晚晴从外面进来,轻揉着赵正的肩膀,语气中满是疼惜。
赵正抚着肩头上润滑的小手,声音缓缓:
“你先睡吧晴儿……对了,岳父大人只是受了些惊吓,我已命人贴身保护他,明日他会秘密返回京城,您莫要担心。”
“陛下,臣妾放心的……”
傅晚晴莫名红了眼眶,他的夫君把所有人都考虑了,却从没考虑过他自己。
外人都说他是暴君,昏君,可又有多少人,有多少皇帝能做到他这样呢?
国家这份担子已是重如泰山,儿女情长他却从未置若罔闻。
“小丫头,怎么哭了?”
赵正轻屈手指为傅晚晴拭去眼泪,将美人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
“没有陛下,奴婢只是被风吹迷了眼。”
傅晚晴倾听着赵正钢铁般的心率,脸上洋溢着幸福。
夜风吹过,轻轻撩动两人的鬓发,两个异时代的爱人,享受着混乱皇朝中短暂的平静……如此,便够了。
夜无梦,赵正忘记时间地忙碌着。
“陛下!百官又来了!”周福急慌慌跑进来。
“不见!”
赵正大手一挥,看着百官发来的奏疏,面色阴郁。
这群人,没有一个关心北方的问题,全在借粮食被劫一事兴师问罪!
傅景明全权负责押送钱粮之事,必须将其严厉处理。
肖岩作为夜杀统帅,八百夜杀,没能保护好辎重,还造成官员侍卫死伤无数,更是难辞其咎。
总之,针对这两人,百官们义愤填膺,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要求重重责罚二人。
“回陛下,您猜的没错,这些官员都是吴太吉怂恿的,劫持钱粮的人是他无疑了!”
张龙汇报完,眼中爆出杀气。
“陛下,既然他来阴的,咱们也来阴的,我今夜就蒙面将狗丞相抓了!严刑拷问!他若说了便好,他若不说,干脆把这种祸害宰了!”
赵正无奈摆了摆手:“玩狠的,以寡人的性格,怎么会想不到?”
“只是,若劫持钱粮的人真是吴太吉,说明他手下有堪比夜杀的队伍!能把老贼抓到还好,若抓不到,反倒把我们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何况,吴太吉肯定知道朕会猜到他头上,但他依然明目张胆带百官来闹事,必然是有万全准备,此乃阳谋!我们不可用阴谋对之!”
说完,赵正眼中闪过一抹恻恻冷意。
“不过放心,玩微操,老子还没怕过谁,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了!”
“对了!妖道怎么样了?若朕没猜错,为了除掉肖岩,他和吴太吉应该会穿同一条裤子。”
张龙一脸愠怒回道:
“正是如此陛下,这老东西许久称病不上朝,这次为除掉肖岩露面,看来他的病压根就是装的!”
“呵,逼朕除掉肖岩,挑拨我和肖老将军的关系,这样吴明和雷千尺就能抢夺老将军的位置!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捞到的大好处,老王八怎么会放过?!”
张龙听完直咬牙:“那陛下,当下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不见这些大臣吧?”
“别急,朕自有办法……第二批粮食出发了吗?”赵正收敛笑容,问道。
“已经出发,梁印新为了他这唯一的儿子,也算是拼了!”
张龙心里不由佩服赵正的应变,竟然在那么慌急的情况下,想到梁印新这枚棋子,借力使力,保存自身,还暂时解决了北方难题。
“想让这老东西死心塌地,便要看押好他儿子,张龙!你加强牢房兵力,我怕吴太吉会釜底抽薪,对梁印新儿子下手……”
“属下遵命!”
这时候,傅晚晴端着银耳莲子羹从殿外进来,眼眶微红。
显然她也知道了百官诉求重罚她父亲之事。
赵正把粥放下,轻轻宽慰:
“晴儿,放心,朕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得逞,伤害岳父大人。”
傅晚晴摇了摇头,薄唇轻启:
“陛下,您不用在意妾身,当下朝堂混乱,应以大局为重,我相信即便我父亲在这,也不愿陛下因为他,劳神为难!”
说完,傅晚晴叩首,走出垂政殿,她不想让赵正看到自己流泪。
赵正没有挽留,蹙眉,合眼。
许久!
猛然睁开!
恢复了往昔疯狂的暴虐,挂上佩剑,龙怒着走出垂政殿。
一炷香后。
赵正带着张龙赵虎,来到诏狱,这是皇帝下诏关押官员之处。
一处洁净的房间。
一名五十多岁,身着文官袍,却一生尚武精神的中年人,正来回踱着步。
他就是积州州牧,岳秀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