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年正围着墙角的地龙口子,烧着柴火,旁边用树枝架着两个一掌长拳头大的红薯。
还能看到紫红色的红薯皮,根须被火烫得卷起来,看起来是刚刚放进去不久。
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出现如花肥胖的身体,他脚步身轻如燕,进了屋,腿一勾关上了门,甩了甩一身的寒气才过来,把手上的柴往地上一放,在楚锦年旁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公子,柴火。”
说完整个人往篝火靠了靠,两手打开,照着取暖。
“公子,外头可冷了,风刮得呼呼的。”
楚锦年没理他,修长的手指拾起一根干树枝,放在了篝火上。
如花看向楚锦年,身子往楚锦年靠了靠:“公子你真不去看看,今儿,国公府的宁小姐也去了。”
楚锦年:“嗯,不去,烧火。”
正说着,对面的窗口一阵风吹来,把柴火烧出的烟吹向了如花,如花下意识的手一挥,“咳咳咳……”
如花一张脸都咳红了,才晃着身子从烟里走出来,又咳了两声,
“公子,以前没发现你有烧火这样的爱好。”
楚锦年:“现在发现也不晚。”
如花:“别啊公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楚锦年:“也没有,纯粹的想吃红薯,听说大周的红薯又大又甜,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如花两脚往凳子前一撑,五官皱在一处,“哎哟,我的公子耶,这红薯它长在哪里都是红薯啊,咱们这大老远的来一趟,好歹干点正事,不然奴才回去怎么和贵妃娘娘交代哦。
这国公府的宁小姐,虽说是认的干亲,但是了解了解,总没坏处的吧,而且这位宁小姐的母亲,年轻时和江南苏家的小姐是手帕交。”
楚锦年:“那你把那位宁小姐的母亲带来我问问?”
如花苦着一张脸,“公子你这不是为难奴才吗?就算奴才能带来,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人埋进土里这会坟上都怕是长草了。
这有活的公子不去问,非得去问挂了的。
公子你看,今儿的郡主府,一个江南苏家正儿八经的孙小姐,还有一个和江南苏家小姐有那么点关联的小姐,怎么着都该去看看。”
楚锦年:“不必,我们要的东西楚幽会给我们带回来。”
如花想到什么问道:“公子,奴才觉着,这十三公主,并不像咱们打听到的那样什么都不懂。端看她几次宴会,虽然装着有些害怕,但悄摸摸打量几位大周皇子,可是丝毫都不怵。”
说完这句话,楚锦年才略微抬头,斜睨了如花一眼:“哟喝,眼力见长啊。”
如花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谄媚的夸张笑容:“原来公子早就知道,公子果然火眼金睛。”
楚锦年:“咱们东晋那么多的公主郡主,你以为我为什么带她?”
如花想了想:“因为她听话?”
楚锦年摇头。
如花:“因为她好拿捏?”
楚锦年把红薯翻了个面,口气随意:“因为她聪明。”
如花不明其意,面露疑惑,“奴才愚钝,这十三公主奴才实在看不出聪明,对比起来,另外几位公主可算机灵着呢。”
楚锦年一脸嘲讽:“她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楚幽。”
如花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那十三公主会不会对公子造成威胁或者伤害,她会不会坏事?”
楚锦年笑了一声,“会坏事的人,我不会带出门。
聪明人最大的聪明之处,便是识时务。识时务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允许她有点小心思,只要她把事情都办好,那些我不在意的,全当她此行的酬劳了。”
如花一瞪眼,一副似懂非懂,又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表情,“那倒是可惜了,她怕是错过了公子给的好处。”
楚锦年看向如花:“她未必不知道。”
如花:“啊,她知道?那她还装得这么像,一副弱小鸡的样子。”
楚锦年:“所以她是聪明人。”
如花:“公子,那这十三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楚锦年:“只要不碍着我,不碍着东晋,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做。若有必要,我也不介意帮她一把,聪明人总比蠢人讨喜一些。”
一国公主在皇室并不受宠,也不受重视。而且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能谋算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婚事了。
之前有个消息,是说皇帝想挑个公主嫁给荣安候,荣安候年逾五十,救过皇帝一命,为此搭上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再无所出,皇帝感念他的恩情,送个女儿也算是全了这一番救命之恩,天下人都得夸皇帝知恩图报。牺牲一个女儿,三方得利,何乐而不为……
如花琢磨着楚锦年的话,也想到了这里,恍然大悟:“所以十三公主是为了自己的婚事。”
楚锦年:“还不算太笨。”
如花:“公子,十三公主虽然不受宠,但是作为东晋的公主,只能高嫁,不能低配。”
如今东晋和大周国力相比,虽然大周比东晋更为强盛。但是两国隔开甚远,并不会有战争,所以没有比较的意义。东晋也并不依附着大周,若是楚幽低嫁,那是打东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