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做到,那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昨日,他之所以当时就答应了绾宁,一是因为对她的敬佩,二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人,但是他赌,赌自己会赢,赌绾宁说的话可以实现。
因为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
因为他也没有了别的路。
邵寒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到底也没有说出口。
李清云回头,看向他:
“邵寒,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整个西凉唾弃,你便离开吧。”
邵寒比他高出一个头,身形硬挺壮硕,站在他面前显得他娇小无比,听着这话,一下变了脸色:“无论如何,属下都会陪在主子身边。”
李清云笑了笑,眼露欣慰,“你说这话,我很高兴。
我没有朋友,身边也都是别人的眼睛。哪怕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依然不敢完全相信你。但是现在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高兴。”
李清云没有哭,眼中没有泪,语气也没有哽咽。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却像是珍贵的宝贝,落了一地的破碎。
听得邵寒的心都要揪起来。
“主子身边都是虎狼,主子保持警惕才是对的,属下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属下都会追随主子。
主子生,我生。主子死,我死。”
李清云看着他,叹了口气:
“也罢,你这条命怕是要折在我这里了,你至小失去双亲,也没有任何亲人,一直陪在我身边。
外祖父救了你一命,你一心一意把这条命赔给我也说得过去,这就是你的使命,就像我也有我的使命一样,我不劝你。
不过看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还是要说一句:若是有一日,你想离开,我一定放你自由。”
邵寒低着头,他嘴笨不会说话,只憋出一句:“属下不会离开主子。”
李清云没再说话,转过身去。
两手负于身后,脊背挺直,看起来小小的肩膀却顶天立地。
他目光远眺京城,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邵寒立在一侧,也不说话,就这么守着。
不远处的使臣们见状,也没有多想,虽然大皇子嘱咐他们看着些李清云,但是这位二皇子属实没什么存在感。
西凉使臣到达京城门口的时候,君逸和鸿胪寺的大人们,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李清云下了马车,带使臣们和鸿胪寺的官员寒暄了几句,再和君逸说话的时候,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昨日在和绾宁说过话之后,他把绾宁的信息查了一遍,他的人手不多,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东西。
眼前这位逸王殿下,是国公府宁小姐的未婚夫。
虽然昨日君逸也在定城,但是他不知道苏绾宁和他见面的事,君逸知不知道。
他也没打算从君逸这里探听到什么,他谁都不相信,但是既然选择了和绾宁合作,他便愿意给出最大的真诚。
既然那些事情他自己做不到,也就不耍小聪明,免得坏了绾宁的事。
他只听话照做就好。
绾宁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穷途末路,他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资格。
“西凉李清云,见过逸王殿下。”
李清云行的是大周礼,君逸见状,微微颌首,回礼:“二皇子有礼了。”
周围的人看着二人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这气氛,莫名感觉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寒暄几句,几人各自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宫中,依旧是在勤政殿接待的使臣。
大殿上,李清云头一回见着这场景,心中有些发怵,想着绾宁可以那般冷静沉稳,努力压下内心的慌乱。
“西凉李清云,见过周皇。”
李清云上前行礼的时候打量了一眼皇帝,一想到绾宁要他和这位皇帝谈条件,后背直冒汗。
虽然这么多年他也上朝堂跟大臣们打交道,但是从来没有自己单独挑过梁干过事。若不是绾宁沉着笃定的说:一定可以。
他绝对心中发虚,连话都怕是说不出来。
这一回,他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赶鸭子上架。
皇帝见着李清云,诧异了一眼:这二皇子也十六了,怎么看着如此羸弱。
不过越是羸弱,对于大周来说,越是好事,皇帝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二皇子平身。”
众位大臣循声往首位上看去,只见皇帝今日春风满面,让笑声都爽朗了几分,应该是新得美人的缘故。
一夜便封妃,看来这位林妃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使臣上前觐见,上了礼单。西凉的礼单很少,但皇帝看完却是眉开眼笑,因为西凉送了一匹汗血宝马。
西凉最为世人著称的,是西凉铁骑。
汗血宝马几乎是每个男子的梦想,哪怕不是驰骋沙场作战,也能让每一个男子找到骨子里向往的意气风发。
拥有一匹汗血宝马,是荣耀。
皇帝早听过汗血宝马的威名,西凉如此大礼,他心中自然高兴。
刚才进宫,使臣便把汗血宝马一起带进了宫,如今在马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