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苏绾宁,一直和妾身不对付,上次还编排妾身对她不好。
妾身有理由相信,是她动用了国公府的关系,买通考官篡改了我儿的成绩,使他落榜。”
吴氏已经活成人精了。
都这个时候了,控诉绾宁的时候,不忘替自己洗白一下。
京兆尹听完,眉头紧皱:
“所以说,你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对吗?”
吴氏:“是。”
“啪……”
“大胆……”
京兆尹拍一声惊堂木,底下齐齐呼了一声:“威武。”
震得底下的人,都不敢说话。
京兆尹往前微微倾身,眼睛看着吴氏:
“大胆苏府吴姨娘,你可知道,你没有证据就是诬告。
污蔑朝廷大臣,可知是什么罪过?
而且你所告之事,牵扯会试,牵扯国公府,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京兆尹大人的话非常严肃,但是吴氏半点不怕。
她面色平静,又磕了一个头:
“大人,妾身知道。
就是因为妾身没有证据,所以才来求大人明察秋毫。
若最后查出来是妾身诬告,妾身愿承担一切罪责。
但是若查出来,确实有事,还希望大人可以秉公办理,还我儿,一个公道。”
京兆尹直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老百姓们中,讨论声却是一阵接着一阵。
“我还以为有什么证据呢,就凭借自己的猜测,就说人家会是买通考官。这自古以来名落孙山的人多了去了,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
“就是就是,看起来这位吴姨娘对自己的这个大女儿真的是不赶尽杀绝不罢休。
之前听各处都在传,她对自己这个大女儿哪哪都不好,我还不相信。天底下哪里有父母这般搓磨孩子的,还是这种大家族。
穷苦人家还说怕多吃了几口饭少做了活,但是富贵人家又不差这一斗米,怎么就和自己的女儿过不去了呢。”
“谁知道呢,兴许不是她亲生的呗。”
……
衙门内,京兆尹大人也犯难了。
这件事他若报上去,无论如何便跟他脱不开关系。
但是若不报上去,见这吴氏也不是好相遇的主。
若是她再直接报上了大理寺,怕是他的罪责更重,万一到时候被查出事,没准还会说他是同谋。
但是让他得罪国公府,得罪这些会试的学生,他是真不乐意。
怪不得人常说,这京兆尹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他原本还不觉得,现在看起来确实是。
普通衙门都是老百姓的琐事,但这京兆尹管着的事,左右都是权势,哪一方都得罪不得。
一旁的师爷见京兆尹一脸愁苦,上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大人,这吴姨娘,是国公府大小姐的母亲。
说起来,怕是家事,寻了由头出来说。
事到如今,只有公事公办,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哪怕后面出事,怪到大人头上,大人这也是职责所在,不可能关门大吉。”
京兆尹叹了一口气:“只得如此。”
“传……”
“传原告口中证人,北山学院的夫子。”
虽然吴氏言之凿凿,但是也不能仅凭她一人之言的这一番话,便信了她。
既然提到了北山学院的夫子,那么就请来问一问。
“还有被告之人国公府大小姐,苏绾宁。
吕兵长,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国公府。”
“是。”
对于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京兆尹是知道的。
说起来,这位苏家小姐,成为国公府的小姐,跟他还有一点关系。
上一回入宫,皇帝询问他让哪一家收苏大小姐为养女的时候,他想着出门时被宋渊训了一顿,当即便把宋渊提了出来,没想到后面真的成了,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没想到那么快又要打交道了,他多少有点心虚。
底下官兵听到京兆尹的话,又是齐齐的一声“威武”,当即便有一队官兵出来。
人群齐齐让开一条道。
“都去请人了,这件事不会真的是苏小姐干的吧。”
“不知道啊,听着吴姨娘说的言之凿凿,没有证据都要上告,说若是冤枉,一切后果由她承担,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呢。”
“若这苏小姐真是歹人,现在发现也还尚早,就不用嫁给逸王了吧。”
“是啊,逸王殿下这么好,自然要配更好的人,若是苏大小姐是个不好的,赶紧撇开才是。”
一说到逸王,众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大家感念逸王府的恩情,对他的事也十分上心。
这件事一个传一个,去国公府带人的官兵还没回来,京兆尹衙门外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个圈。
这件事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不胫而走,不多久,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国公府。
那些官兵半点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进了门,先上前厅见过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原委,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