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半年时间没跟周斯也联系,对周斯也这个人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有点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以及他的声音。
“到了。”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仿佛是大提琴拉出的重低音。
“那进去吧,你的证件都带了吧?”
“穗穗,你很久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了。”周斯也忽然来了一句,这让唐穗错愕了几秒。
“周斯也,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唐穗钻了钻手指,不想跟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就当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她也不想听。
周斯也轻笑一声,但他的笑声没有什么情绪,她也不会再去揣摩他的意愿。
“好,不说这些。”周斯也的语气恢复往常的冷淡,他离开这半年,唐穗虽然找徐桥打听过他的事,那都不是关心,只是想确认他死没死罢了。
就是让她失望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是我先进去等你,还是怎么说?”唐穗迫不及待想要跟他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要再拖了。
周斯也说:“我不方便露面,离婚的手续我都安排好了,等会有人出来拿文件给你,徐桥会安排好的。”
唐穗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低声叹了口气,说:“周斯也,希望你不要再食言了。”
周斯也:“……”
挂了电话,徐桥便跟她说:“唐小姐,您先跟我进去把字签了,周总不能现身,我会把资料拿给他签字,其实跟正常领离婚证一样,没有多大区别。”
“好,麻烦了。只要不耽误离婚,怎么样都行。”唐穗已经无暇再管周斯也的事,只要能离婚就行。
徐桥看得出来唐穗是狠了心的要离婚,只要离婚,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
既然都决定了,他也不能说什么,这是他们俩的决定。
离婚,也许对唐穗来说是好事,是一个新的开始。
徐桥曾经也觉得唐穗跟周斯也在一起太苦了,不如就放过彼此,也许还能过得稍微好一点。
唐穗并不清楚周斯也是因为什么事不能露面,她也没有过问一句,等徐桥拿来资料,她签了字,徐桥让她在窗口这等一会,他拿给周斯也签字,很快就回来了。
这也让唐穗确定了周斯也其实就在外边。
严礼则自己在车上,她不想让小朋友看到这一幕,所以让他一个人在车里等一下。
徐桥很快拿了资料回来,交给了窗口的工作人员。
很快,唐穗一直想要的离婚证真就办了下来,也是红色的,跟结婚证一样,要不是上面的字是离婚证,她还以为看错了。
是离婚证,她真的跟周斯也离婚了。
徐桥最后问了句:“唐小姐,您有什么想跟周总说的么?”
唐穗回过神来,感觉这些年的过往真的跟一场梦,几近波折,她也终于跟他离婚了,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现在算是把一切都归位了。
唐穗回道:“没有,并没有。”
徐桥默了默,说:“这其实是周总想问的,如果您没有想说的话,那好,周总却有话想带给您。”
“……”
徐桥接着说:“希望您不要太恨他,虽然他没有资格奢求您的原谅。”
唐穗的灵魂仿佛被重重一击,沉默了好久好久,嗓子仿佛被塞满了棉花,堵得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唐穗浑浑噩噩回到车里,原本觉得离了婚,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胸口仿佛都空了一大块。
她好像又失去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猛地回过神看向车内,原本应该待在车里的严礼并不在,车里空荡荡的,她瞬间慌乱起来,赶忙下车找严礼,她不能再把严礼丢了,绝对不可以。
“严礼?!你在哪里?!”
唐穗慌慌张张叫着严礼的名字,猛然间抬起头看向停在对面的那辆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豪车,严礼站在车边,车门半开,隐约可以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周斯也。
看到严礼还在,只是去找周斯也了,她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拍了下额头,浑身都冷了,四肢发寒,深怕自己再次把严礼弄丢。
虚惊一场,也还好是虚惊一场。
最后是徐桥把小朋友领了过来,交代唐穗手里。
唐穗没有怪严礼,冷静下来,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还是严礼看她很着急的模样,道了句歉,说:“抱歉,麻麻,我去找爸爸了……”
“没事,没关系,不过下次你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一声,好不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嗯。”严礼点点头。
徐桥给唐穗鞠了鞠躬,道别之后就走了,一句话没再多说。
而对面马路上的那辆车也开走了,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
周斯也就如同没有出现过,至此之后,在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
过了几天,唐穗的病复发了,一大早起来赶着给严礼做早餐的时候,她感觉胸口一阵钝痛,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她便吐了口血出来,洒在洗手池上都是,血淋淋的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