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雪,你是不知道,那贺锦兮真是可恨至极!”
“对对对,根本就不把长辈们放在眼中!”ωωw.cascoo.net
“你瞧瞧,四弟的名声都被她毁了,这往后还了得!”
“常棣送来这些卷宗哪里是要帮你,这分明是在嘲笑你!”
进入北城之后,封秀雪的住处被安排在了甲营和乙营之间,与封常棣比邻而居。
此刻,她正端着茶杯,捏着杯盖慢慢滑着浮在水面的茶叶。
座上的二三四房分列两排,此起彼伏地哭诉着。
封元盛被贺锦兮画成画,贴了三大营。在他们看来,这表面上是在警告营地上下要遵守规矩,实际上却是贺锦兮在打他们的脸。
眼看着成了整个北城的笑话,这口气,他们如何能咽下去!
于是暗搓搓派人捣乱,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讨得半点便宜,还被贺锦兮清理出了营地,甚至还有人因此染上时疫,这会儿正躺在甲营那热烘烘的房子里等死。
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来找封秀雪。
不成想才坐下没多久,封常棣便差人送了一大叠资料,说是让封秀雪可以及时掌握病患最新的情况。
见到封秀雪冰冷的神色,他们就知道自己来对了,于是卖力地哭诉着。
封秀雪只管喝茶,却没有半分回应。
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正准备润润嗓子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边根本没有茶杯。
“秀雪,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住着一个大院落,哥哥嫂嫂们在外头拼命归来,你连个茶都不给!”四奶奶夏氏因为封元盛的事情,心里头正冒火,见到如此待遇,登时按捺不住出声。
封秀雪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向众人:“那哥哥嫂嫂们可真是辛苦了,不仅忙着吃贺锦兮的排头,还把我安插入营的人都帮着拔出来。”
众人登时心虚地低下头。
二奶奶干笑一声,说道:“咱进了营地,不得互通下身份,要不然自己人把自己人的事情给搅和了,那多冤?”
封秀雪的目光愈加沉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端着主子的架子强迫他们配合。”
二奶奶一噎,闭上了嘴。
这边的二奶奶的刚闭嘴,那边的三奶奶却不服气:
。“我们做主子的就不能使唤一下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三嫂,三哥去世多年,大家伙看你守节多年,始终让着你,但不代表你说的话是对的,更不代表你就有脑子。”封秀雪已经不耐烦和他们周旋,“若是没脑子,就多听命令少说话,省的坏了大家的事。”
“秀雪,你别以为坐上司药的位置就……”三奶奶登时气不过,就要开口教训,幸而二奶奶动作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二奶奶干笑一声,向封秀雪赔不是:“那如今,你看我们应当如何?”
“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听贺锦兮的?”夏氏大吃一惊,“那怎么行,她得了机会,还不知道如何拿捏我们!”
“拿捏你们?亏你们也说得出口。”封秀雪嗤笑一声,“贺锦兮不服管教,却是最为公平,若是你们好好听话,她根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又怂又爱招惹她,才会被她收拾的。”
“秀雪,你怎么能帮外人说话,你和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封元齐不高兴地开口。
“行了,二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贺锦兮安排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不要跟她反着来,否则吃苦头的就是你们。若是你们听我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若是不听,那出了事,别来找我!”封秀雪说完,将茶杯一放,“各位哥哥嫂嫂也都渴了,回去喝水吧。”
封秀雪下了逐客令,二三四房出去的时候,各个气得脸色通红。
一直到他们背影消失,封秀雪才转过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大叠卷宗,冷若冰霜的面容露出了疲惫。
下一刻,一杯热茶又落到桌上。
封秀雪仰起头,便看到李闲庭站在面前,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个秋日,金色的枯叶飘零,他是那片荒芜中唯一的生机。
“庭哥……”封秀雪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二三四房都是扶不起的废物,非但成不了助力,反倒让我损兵折将。”
李闲庭看了看门口,淡淡问道:“他们会听你的吗?”
“会听。”封秀雪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已经
。在贺锦兮手上吃过苦头,又没了助力,接下来定会服服帖帖,我这几位兄嫂最是现实,知道我不会为他们出头,定然会想尽办法保住自己不被时疫传染。”
李闲庭上前,替她揉了揉肩:“如此一来,你便不需要为他们收拾烂摊子,正好安心研制时疫的药方了。”
封秀雪侧过身去,看着他的脸,心头暖意翻涌。
十多年来,他在外始终带着一副清冷模样,旁人只道他对她根本不在意,只有她知道,私下的李闲庭对她百依百顺。
哪怕她有时候没控制住性子,对他发了脾气,他也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快。
她知道,他心中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