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兮也将桌上的医书翻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合上:“你们的医书和夏姐的一样,里头的内容同样是散在许多医书之中,不过被封常棣集结成册。”
“你的意思是,封常棣为了让我们学习医术,特意将一些内容抄录到一起,谎称医书,让我们学?”殷武立刻想明白了,他一拍手掌,气愤地说,“出书人是他、考核的人是他、判定我们输赢的人也是他!封常棣他这分明是耍着我们玩!”
“对啊,这不等于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吗!”纪彤回过味来,也有些生气,“照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学得再好,也赢不了封常棣!”
“且慢!情况未必如此!”贺锦兮拿起夏姐的册子说道,“夏姐得了喘鸣之症,封常棣给她的是砭术的内容,这里有医治喘鸣的法子,就和我在医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这只是巧合吗?”
经过贺锦兮的提醒,财叔立刻将自己的医书打开,翻看了一遍,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财叔,你有什么发现?”陆婶连忙问道。
财叔尴尬地笑一声:“没什么发现,只是突然想起来,自从进入小后院之后,我这把身子骨比从前要硬朗了许多。”
说着,财叔将自己的医书交给贺锦兮,问道:“小十,你看看,我这医书治的又是什么病?”
贺锦兮接过来,翻看了一遍,说道:“这里说的是以灸术治头风,里头的法子十分独特,前所未闻,但我可以确定,必有奇效!”
财叔的脸色蓦地一白,飞快抓过陆婶的医书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这是消渴症,以药浴和汤药并用而治,不仅有药理,还有平日要小心注意饮食之类的细节。”
财叔又将唐三刀的医书递给她。
“这是……治肾痨的……”贺锦兮还未说完,唐三刀立刻将医书抢走,与此同时,众人看他的目光瞬间变了变。
“肾痨,便是肾有问题,这肾可关乎着……”殷武的眼中充满了同情,“没想到,刀郎你年纪轻轻,竟然就……不行……”
“胡说八道!”唐三刀立刻涨红了脸,“我……我这是为少东家来求医的!”
殷武点了点头,眼中的同情更甚:“没错,是男人,怎么能不行!定然是为旁人求医的!”
唐三刀:“……”
“夏姐的医书载的是医治喘鸣的法子,而她恰好也得了此病。而刀郎是来求封常棣为他少东家治肾痨的,好巧不巧,他的医书上也是治肾痨的法子。”贺锦兮看向财叔,“我做了个大胆的猜测,财叔你得了头风,陆婶得了消渴症?”
财叔和陆婶不约而同地点头,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生出了猜测。
封常棣明面上是要考他们的医术,实际上这学习、这考核全都是针对他们的病症而定。甚至于每次迎接他们的挑战,都是在暗中对他们进行治疗。若非如此,大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病情应当早就恶化,而非越来越强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拐这么大的弯子。”纪彤困惑地问道,“直接动手治我们不……
。”
纪彤还没说完,就被陆婶捂住了嘴,陆婶笑着说道:“谁说封常棣给我们治疗了!他是在出难题,让我们知难而退,顺道收拾我们,打击我们的士气!”
纪彤先是不解,随即想到了封家的家规,顿时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贺锦兮也跟着松了口气,笑道:“这医书就好比科举,要想考好,可不得先把四书五经等等读得滚瓜烂熟,明白了试题的内容,才能写出好文章!”
“正是,正是!”众人纷纷附和,无需任何提点,便达成了默契。也是在这一刻,大家对封常棣仅存的敌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封常棣顶着族规的压力,不仅授他人予鱼,更授他们予渔。只要学会医治的手法,哪怕旧疾复发,也能及时自救。
“我还有个想法。”见众人看过来,贺锦兮才说道,“我先前也跟着封常棣学了一段时间医术,颇懂些医理,既然这些医书是专治你们的病症,那大家不如赶紧学起来,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左右封家那些医书都在,定能找到解答之法。”
这一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
四周一片欢喜,唯独小毛头和齐桑柳不明所以。
齐桑柳低头靠在小毛头耳边低声问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了呢?”
“我也不知道。”小毛头挠了挠头,“可能发现叔父帮他们整理好医书,可以少读许多内容,所以开心?”
“那咱们想要的东西还有戏吗?”齐桑柳悄悄看了沈容希一眼,失望中带着一丝期待。
“能,不过要等一些时日,当务之急是要先治病。”财叔看向夏姐道,“小夏,你多留几日,应当不妨事吧?”
夏姐笑道:“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时间,小后院的众人便投入到学习当中,有病的治病,没病的帮旁人治病,贺锦兮也不闲着,日日翻阅医书,为众人解答疑惑。
这期间最先学会的便是沈容希。尽管先前没有碰过医书,沈容希却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短短数日之内,将医书读得通透,并且在贺锦兮的指导下,成功缓解了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