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一部研究新症需要耗费大量的银子固然不假,但是,能让司命大人亲自出手的,必然都是疑难杂症,期间也不乏达官贵人。少爷五岁那年,治好了皇子的病,当今圣上就赐下不少珍宝,更莫说最近侯爷的脱发症,也给了一大笔诊金,足够抵消少奶奶研制药方所需要耗费的开支。此乃其一。新的对症药方出来后,会分发到司药与司脉两部,司药部或熬成药,或制成丹药售卖,这是一笔收入,司脉部依照症状与药方诊治,其得到的诊金,同样也是收入……”海叔说着,又放开其中一本账本,“譬如这去痕的蜜膏,据说在贵女圈中颇为流行,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怎得只见出账,不见入账呢?”
贺锦兮听到这里,差点给海叔跪下,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海叔竟然如此精明,再见封秀雪那红白交替的脸色,心中只有一个字,爽。
相比之下,封秀雪的脸色依然凝上了一层霜:“海管家,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
“老奴不过是一名管家。”海叔拱手应道。
“既知自己的身份,便应当清楚,封家不养外人。”
海叔弯了弯腰,不卑不亢应道:“自进入司命部的那一刻,老奴便已经立下誓言,绝不叛主,三十多年来从未敢忘,从未踏错。”cascoo.net
“好一个绝不叛主!你眼中的主,只有常棣一人吧?”
“老奴的主子,是司命。有朝一日,六姑娘成了司命,老奴自然也不会违抗六姑娘的命令。”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封秀雪冷声说完,转身便要离开,不想贺锦兮更快一步,拦住了她。
“侄媳妇是何意?”封秀雪停下脚步,冷冷问道。
贺锦兮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姑姑,您是不是忘了,账目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想是账本漏了,回头再重新整理一番。”封秀雪压下心中的怒火,回答完,便要离开。
“想来不止是一本吧?”贺锦兮的手指刷过地上的账
。本,“还请姑姑把这些带回去,重新确认一番,再交回来。”
封秀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拂袖而去,身后的下人们连忙搬上账本,紧随其后。
待他们离开,贺锦兮忍不住朝海叔竖起大拇指:“海叔,真是没想到,封秀雪能被你气走!”
海叔微笑道:“二少爷既然派老奴来,老奴自然要尽忠职守,这些都是老奴的本份。说起来,还是二少爷细心,为二少奶奶您想得周全。”
可不是么?这一路下来出奇的顺利,封常棣居功至伟。
海叔的底气来自于封常棣。
而她的底气同样来自封常棣。
贺锦兮心中一甜,目光划过地上的帐本印子,又扁下了嘴角。
那么多帐本,接下来要有阵子要忙了。
……
已是入夜,药房的灯依旧亮着。
海叔将今日书房的事情禀报完毕,叶声便惊讶出声:“海叔,您这也太直接了吧?都知道六姑娘一直想当司命,你竟然还这样刺激她?”
海叔笑道:“不过是说了实话。”cascoo.net
封常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办得不错。”
叶声不甘示弱,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封常棣面前:“主子,这是我在六姑娘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她把这个当做宝贝藏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带出来给您瞧瞧。”
封常棣结果信封,取出一看,眉头攸然蹙紧。
叶声一惊:“主子,这是……”
“是医典中的方子。”封常棣将手中的药方放下。
海叔的神色同样变得严肃:“二少爷说的是《封氏医典》?医典中的药方向来不公于众,为何六姑娘会有这些方子?”
叶声凝视着药方:“写药方的纸张看起来很新,似乎是才写了不久,难不成……是有人将药方暗中交给六姑娘?”
“这医典的方子只有您和裕山少爷还有二少奶奶看过,”海叔越说,声音越小,“裕山少爷还小,平日里能不执笔,就不执笔,必然不可能是他,难道是……二少奶奶?”
“不是她。”
。海叔和叶声同时露出怀疑之色。
封常棣修白如玉的指节轻敲药方:“贺锦兮那只狐狸爪子,绝对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或者是二少奶奶口述?”叶声试着猜测。
“更不可能。”封常棣道,“医典流传了上百年,经历过数任司命,总免不了外泄,先前也有司命研制出药方后,不忍心明珠蒙尘,暗中传出去,再加上医典需要清理,晾晒时也会有人窥探。”
海叔心道:能将药方外泄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二少爷了。
叶声更是一眼看穿了真相:主子为了给自家媳妇儿开脱,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封常棣若无其事将药方装进信封,交给叶声:“今日无他事,把药方放回原位,便自行回去休息。”
海叔奇道:“二少爷,你先前不是说晚上……”
“你们都累了。”封常棣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叶声兴奋地说:“主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