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后院内。
“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位和骗我们钱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财叔皱着眉头看着鼻青脸肿的齐白杨。
贺锦兮将一切说明之后,小后院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十心思单纯,这种鬼话都相信!
一直到齐白杨带着齐云杉和齐桑柳表演了一次川剧变脸,大家才终于相信,如此逼真的表演竟然出自同一个人。
贺锦兮一边为齐白杨上药,一边道:“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这的确是事实。”
“真是对不起,玉棘给各位添麻烦了。”齐白杨诚恳地道歉。
“轻飘飘的对不起就算了?”陆婶可没有忘记自己被庭林斋反复交费折磨出来的阴影,“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衙差干什么?”
,“待我回去,便差人再送几份赔礼来谢罪。”齐白杨真诚地说道。
“我们……”财叔正要开口,却被贺锦兮轻轻拉了一下,他转过头,低声问,“小十,你干什么?是想替他求情,你别忘了……”
贺锦兮指了指齐白杨的衣衫,也压低了声音:“你看这衣衫的质地……”
“用的是上等杭绸又怎么了……等下,一匹上千两的上等杭绸?”财叔眼中精光一闪,“能穿得起这种衣衫的,家中非富即贵!”
贺锦兮用力点了点头:“那他给的赔礼,必然也是……”
财叔一把推开贺锦兮,朝齐白杨呵呵一笑:“换了旁人,我们必然不会轻易罢休,可谁让你有病呢?”
齐白杨一脸感激地拱了拱手:“多谢诸位,回去之后,我必将厚礼送上。”
“别客气别客气,我们小后院一共也就六个人,加上小十是七个人,大家都会原谅你的!”财叔刻意将人数咬得极重。
齐白杨当即会意,笑道:“十份厚礼才能表达我的诚意,诸位还请不要客气。”
如果对方是一个普通人,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道歉的,但是……穿得起一匹上千两杭绸的齐少爷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贺锦兮看着小后院众人被金钱的力量打败,同样也悄悄松了口气,匆忙为齐白杨上药。
临离开之前,她忽然记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飞快将夏姐拉到了一旁,将一个小盒子交给她:“夏姐,这膏药可以生发,每日洗头之后,覆于头部,七日见效。”
夏姐怀疑地看着她:“夏姐我用过无数种生发产品,但凡说七日见效的不是吹牛就是骗子。小十,你可不要被人骗了!”
贺锦兮连忙摇头:“这是二少奶奶和封常棣一块儿研究出来的,司命出品,必属精品!”
“真的?”夏姐半信半疑。
“竹杖居的老管家是第一批受益者,如今,他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贺锦兮拍着胸脯保证,“南阳侯现在每天都在用!你这个还是改良过的。”
“哦哦哦。”夏姐依旧满脸怀疑,不走心地敷衍着。
眼见着不奏效,贺锦兮只能便出杀手锏,㛴飞快掀开自己耳后的头发,“你看,我之前也试过了,现在头发已经长长了!
夏姐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她的耳后长出一小截乌发,心中顿时一喜。
她迅速打开小盒子,便见里头放着一叠头绿油油的膏药。想到这玩意儿要贴到头上,夏姐张了张口,又闭上。
这一刻,夏姐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还得有点绿。
……
送了膏药,贺锦兮便带着齐白杨往回走。
不管齐白杨处于什么心态不在小后院众人面前说出她的身份,贺锦兮都是感激他的。
与此同时,贺锦兮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瞒不了多久,万一下一次是齐玉棘找上门呢?
“贺姑娘可是有心事?”齐白杨温和的声音传来,“看你一会儿舒眉,一会儿皱眉。”
贺锦兮回过神,歉意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是在为你的病情发愁,你每次出现都是在其他人闯祸或者捣乱之后,仿佛天生是用来收拾残局的。”
齐白杨无奈一笑:“谁让我寄托了玉柏全部的希望呢?”
贺锦兮有心想问,又怕触动到他,便只能点了点头。
齐白杨显是猜中了贺锦兮的想法,顿了顿,便道:“不知贺姑娘可愿意听小生说一些掌故?”
闻言,她连忙点头:“求之不得。”
齐白杨叹了口气:“这几个人里头,我是第一个出现的,所以他们叫我二哥。”
齐玉柏虽说出生在医药世家,开口却极晚,旁人一岁多便能言语,他一直到三岁半才开始结结巴巴说话。
一开始,齐家人只当他是刚刚学说话,磕磕绊绊的也是正常,然而一直到他五岁,这样的状况依旧没有改变。
齐玉柏是齐家唯一的男丁,承载着齐家所有的希望,齐家人自然要求继承人必须优秀聪明。可如今他却连话都说不好,齐家上下失望至极。
而齐玉柏便是在这种极度期望和极度失望中长大。
虽然他聪明伶俐,在医药方面有着极深的天赋,可是只要一开口,便会被人笑话。他无法理解和承受这种压力,最终连学堂都不上了。
可是他才五岁,正是天真爱玩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