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后院之前,贺锦兮又被纪彤一把拦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交给贺锦兮道:“这是刚从殷武身上扒出的碎银,你拿着!”
贺锦兮大惊,连忙推开:“那怎么行!”
“你跟着封常棣,出入也是需要花销的,接下来你要想办法接近封常棣,提醒他姬妾的事,少不得要打点。”纪彤说着,将荷包又塞到她手中,“这是大家伙的心意。”
贺锦兮立马又将碎银推开:“其实也不用给我银子,因为我本来就能接近封常棣……”
“大家对你有愧。”纪彤长叹口气,“当初封常棣让我们住在小后院就说过,我们只能在竹杖居内进出,若是超出范围,便视为弃权,你打探出那么多消息,显然已经越界,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会被除名。”
“纪姐,我找姬妾也是为了我自己。”贺锦兮连忙拒绝,“我又不找封常棣治病,不怕他将我除名。”
没想到,纪彤的眼眶都红了:“多好一孩子,纪姐知道你是为了安抚大家才这样说的。你放心,等大家伙打败了封常棣,他就不用守着家规,到时候他谁都能治。”
“我真的……”贺锦兮还想拒绝,不料纪彤竟然转身,飞也似的冲进小后院,嘭地一声把门关紧了。
贺锦兮的解释被啪声震没了。
她本来想说自己并不是找封常棣治病的,但眼下一想,又觉得幸好没出口。
万一人家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她总不能把和李闲庭的约定说了吧?反正找到了姬妾,她成了婚,托好后事,就能离开。
贺锦兮想到这儿,也不再强求,收了碎银,马上去找封常棣,却被海叔拦下,说他已经歇下。
贺锦兮无法,只能回去,忍到了天亮,又去堵封常棣。
封常棣就在书房查卷集,听说贺锦兮来找便让她进来。
贺锦兮正犹豫着怎么劝,倒是封常棣先开黑口:“我四叔昨天疯疯癫癫的样子,出自你手?你为什么跟他对上了?”
贺锦兮冤枉脸,“怎么是我跟他对上了?明明是他打的我!我可是真心诚意想帮他的。”
封常棣看着她不说话。
“……”贺锦兮没来由的有点心虚,索性实话实说道,“他不是好人,我看不惯他。”
封常棣哭笑不得:“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贺锦兮想了想:“我有天晚上看见他跟几个人开小会,说要偷你的医典。”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还想利用我。”
封常棣挑眉,似乎对偷医典这事并不意外,只是问道:“你没答应?为什么?”
贺锦兮转过面向他,无比真诚道:“你已经很可怜了,以后还会更可怜,我不能让你更更可怜了。”
封常棣:“……”他?可怜?
此时的封常棣几乎满脸的疑惑,但贺锦兮却是真的觉得封常棣惨,要娶的媳妇是个快死的,可怜吧?
可怜!
回头媳妇真死了,是不是更可怜?
是!
这要是媳妇临死还坑他,那不得可怜到家了?
贺锦兮自觉是个好人,干不出盯着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的事。
封常棣哪知道她脑子里这些弯弯绕绕,只当是贺锦兮之前偷听到了什么事,所以才觉得他处境堪忧。
“跟四叔碰头的那些人是谁?”
“这我哪知道?你们封家那么多人,光主子都有几十个,我才过来几天啊,怎么可能认得全?”
封常棣点了点头:“要不将婚期提前?”
贺锦兮立时警铃大作:“什么意思?”
封常棣道:“成亲后便能将家中长辈认全了。”
“别开玩笑了!我连人都见不着,只是听到了声音而已!”贺锦兮连忙道,“就算见到了我也认不出来!”
封常棣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目光中生出一丝探究:“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说?”
“那些人的脸我都没见着,说了你也不信。”
这些人都是封家的人,跟他相处那么久。
她是谁?
通过比艺招亲招进来的“未婚妻”,哪能跟他们比?
她要是说了这些,万一被解读成不怀好意了怎么办?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信。”封常棣应道。
贺锦兮一愣:“你信我?你就不怕我骗你害你么?”
封常棣垂眸看她,依旧只有两个字:“我信。”
染着墨色的眸子直对上她的眼,眼瞳之中倒映着她惊讶的面容。
贺锦兮的呼吸一滞,腾出了几分心虚:“为……为什么呀?”
封常棣没有开口,海叔却在旁笑出了声:“二少奶奶,二少爷是您的夫君,也是您后半生的依靠,害他,与你有何好处?”
“胡说呢!”贺锦兮立马挺直了身,严肃道,“俗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贺锦兮自小就知道,人只能靠自己,别说得我好像图他什么似的!”
封常棣的唇角压出一道清冷的弧度。
海叔一时忍不住:“那二少奶奶同意这门婚事,图的是我们二少爷什么?”
贺锦兮一噎。
换作之前,她自然立刻就说,是封常棣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