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突袭堵场的时候一样,太史信又带着全戎的两千亲兵出战。
和上次突袭堵场的时候不一样的是,太史信及麾下部队的装备都进行了调整。上次突袭的堵场离上郡不远,太史信带着全戎的亲兵只需要随身背着几天的干粮和饮水就行了。这次攻击的鲜卑盖楼部位置在凉州北边,距离并州几百里。太史信此行又是一次长途奔袭。太史信的坐骑还留在上郡,因此全戎把自己的宝马“黑云踏雪”借给太史信。这匹马全身漆黑,只有四个马蹄雪白,因此得名,它耐力极好,能日行千里,是宇文氏的无价宝物,之前由宇文林青送给太史信。太史信把长枪也放在了上郡,好在他练习的枪法和剑法一向“重意不重器”,能够兼容大部分常见武器。“冰碎魂”倒是一直跟在太史信身边,这次它也照样陪着主人出战。全戎这次为太史信和亲兵们提供了特制的“护甲”:表层是寻常布衣,中间层是用绳子串在前胸后背的肉干、干粮等食物,贴身层又是一件布衣,胸口和后背的位置有着护心镜。那些肉干和干粮都经过晾晒、锤压等工序,十分瓷实,挂在士兵的前胸后背既能方便人员随身携带食物,又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效果(然而实战证明这防护效果相当于没有)。
在向导的指引下,太史信率领着全戎的两千亲兵一路向西,抵达并州与凉州交界处,从全戎事先准备好的营地补充了食物和水并稍事休整。在这两千亲兵中,有五百人负责供应粮草、装备等各项后勤工作,占到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当年教太史信行军打仗的一些原则时曾说,一支几千人的部队,三成人员伤亡,就没法再攻城略地。秦道士这么说的原因就是,全戎对后勤进行改进之前,新汉帝国的军队中后勤人员的占比高达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二,只有大约总数六成的人是直接上场的部队,而伤亡也集中在这些人之中。若是总人数伤亡三成,相当于一线战斗部队伤亡一半了,自然就没法攻坚了。而太史信这次的部下中有四百多亲兵主要负责架桥、挖坑、打洞等土工作业,总体能上阵攻坚的人数也只有一千多一点。因而全戎和太史信商量的作战方式就是游击、偷袭,极力避免正面强攻。
主动进攻游牧min族的难点,除了山高路远容易迷路,还有对方行踪不定容易扑空,因为信息不通且交战地点都在地广人稀的野外,即使现代人带着导航也容易迷路,何况古人。李广多次迷路,最后拔剑自刎;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公孙敖北击匈奴扑空;天汉四年(公元前97年),韩说北击匈奴扑空;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朱棣亲征鞑靼扑空。上次太史信率领禁卫军主动攻击鲜卑人的政治、经济中心乌里雅,是知道这样一定会引得鲜卑军回援,至于半路上把多个鲜卑王爷的牛羊和金银分给牧民,其实是意外收获。这次太史信率军奔袭几百公里,全戎也考虑到找不着敌人的情况,并没有要求必须取得战果,权当长途拉练也未尝不可。当然太史信好不容易又有了统兵打仗的机会,自然想要有所斩获。
另一边,拓跋力宣称盖楼坚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与杀害众多鲜卑儿郎的凶手、全体鲜卑部族的公敌全戎相勾结,各部族理应协力诛灭鲜卑人中的叛徒盖楼坚。盖楼坚则宣称大汗拓跋力不辨忠奸不问缘由,口口声声说盖楼部勾结全戎,实际上就是想找理由吞并盖楼部的领地和人口,其他鲜卑部族理应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应当充分吸取贺兰部的教训,共同消灭拓跋力,拥立有德之人为大汗。各位鲜卑王爷虽然没有明确表态,私下却大多把盖楼部和拓跋部之间的交战当做两个部族之间的战争。一般来说,鲜卑人崇拜强者,鲜卑汗国两个部族之间的战争不应有第三方插手,否则引进外援的一方会被瞧不起。但拓跋力紧接着表示,谁与拓跋部共同消灭了盖楼部,就会获得盖楼部的部分领地、牛羊和人口。各个鲜卑王爷不由得来了兴致。盖楼坚虽然动员了全族两万精壮男子,但这些人大都只是寻常牧民,南下抢掠老实巴交的百姓还行,遇到拓跋部的精兵肯定不够看的。拓跋力也没有真把盖楼坚当根葱,只是调集了拓跋部的五千兵马,交由拓跋爽率领。对于一场胜负并无悬念的部族战争,早点站队捞点好处远比守着表面上的“公平”重要多了。一时间许多鲜卑王爷都明里暗里去找拓跋力表忠心,慕容部、宇文部和尉迟部的族长都表态愿意出兵协助拓跋爽王子击破盖楼坚这个逆贼。甚至一项与世无争的独孤部都提出要出兵帮着拓跋部惩治盖楼坚。
尽管拓跋力对于宇文部和尉迟部一向戒心很重,但这时候能听到这两个部族的族长表忠心,不免要假惺惺地表扬几句。但他可不打算真让这两个部族掺和进来从而壮大各自的势力。拓跋力最终只让一向与拓跋部齐心的慕容部出兵五千,让独孤部出兵三千,配合拓跋爽的五千兵马,与盖楼坚一决胜负。同时,与盖楼部领地接壤的几个部族也都加强了边界巡逻,密切关注盖楼部兵马动向。
按照拓跋力的部署,拓跋爽率领五千本部兵马与五千慕容部兵马正面进攻,独孤部三千兵马掩护侧翼,一万三千余人浩浩荡荡地直奔盖楼部领地而来。这一路上,拓跋爽没遇到任何抵抗,甚至连盖楼部的小股部队都没碰到,只遇见一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