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了王家,踏上了回往红桃山的大路。由于走水路要逆流而上,行速上要慢许多,因此兄弟二人沿了山路回去。向善一路上一声不吭,脚步却踩得很重。直到走出许久之后来到了一处山涧,看路上已无行人,向善这才开口说了话。
“你把箱子藏在了山洞……”
向真原本正想着心事,虽然躲过了最难的一劫,心中有一点点的窃喜,但很快又陷入了对那四箱宝物担忧的情绪之中,毕竟这一次归山还不知几时才有机会再回来将宝物转移。再加上向善对他态度的转变,更让他胡思乱想。因此心中正乱作一团,没想到向善突如其来说出的第一句话便直直地击中了他的要害,以至于他的脑中瞬间掠过了无数的场景:昨夜的杀人事件,继而的藏宝,早起诱导王家府中人员一步步走入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本以为这些付出终于换来了宝贝的安全,但向善的这句话瞬间将他所有的希望击得粉碎。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涨红了脸,眼神飘忽地盯了向善一眼,然后装作硬气地说道:“什么箱…箱子,山…山洞……弟,你在说什么……”最后的声音已明显的底气不足。向善涨红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向真,往前迈了一步,忿忿地说道:“后院屋中的那两人到底去了哪里,总之没见他们再出来过!你连夜从王家院墙处转移的那四个箱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竟然完全戳破了向真所有的秘密。
“你……啊,你……你竟然…竟然跟踪我!”
“从昨日下午开始,你一直心神不宁,我便知道有事!后院那间屋子,我进去过,门后有一块新的血迹,但被我磨掉了,我怕你做了蠢事被人发现!”
“啊,血迹原来是你……”向真终于解开了血迹的困惑,但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大脑快速地思考着怎么应对向善,毫无疑问,向善已经知悉了他的太多秘密。虽然这个弟弟一向唯他马首是瞻,但向真了解这个弟弟,此时此刻,要想把他说通,会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轻易认错。
向真理了理情绪,伪装得诚恳的样子对向善说道:“弟呀,不是当哥的心狠,实在是那二人逼人太甚!”“哦?他二人怎么你了?”淳朴的向善果然上了钩。向真一看有戏,故意往向善跟前凑了凑,拍着向善的肩膀,装作很热乎的样子继续说道:“弟,你有所不知,前日夜间我腹中作痛,于是起来入厕,路过后院无意间正赶上那二人在厢房里媾和,声音极大,因兄长我当时肚痛难忍也就并未在意,等事后我入厕出来又路过厢房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一时好奇,便用心听了下,只听一个说:毒死王老太爷的剩余毒药可全部扔掉?又听另一个说:放心吧,销毁得干干净净,保证渣都不剩!日后就算有人起疑也已是死无对证!我一听到这个,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好么,敢情王老太爷的死另有隐情,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屋中二人便是杀人凶手么,我岂有不管之理!于是我走到窗前透过窗缝往里偷看,你道怎么!?”向真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向善正听得入味,果然着急地问道:“兄长快讲,怎么回事?”向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冷笑一下,却面露热情继续说道:“只见屋中的那二人,一人正是那戏班班主,另一人……”还不等向真说完,向善早已顺了思路脱口而出道:“王老太爷的小妾?!”“对么,不是她还能是谁?!”向真心想,好你个向善,本以为你早起在房顶上打座是为清高,没想到下面发生的事情你一样都没落下,因此心里对这个兄弟的鄙夷更甚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的话仍然没停,“只见二人在灯下交头接耳地低声窃语着,而旁边便放了几个箱子,想必都是两人备好逃跑的财物。”听到这里,向善却又插嘴道:“兄长,这就不对了,若是携财潜逃,寻常背了包袱即可,哪还有带箱子上路的,且不说很不方便,如今山贼路霸甚多,更不安全呐。”向真望一眼向善,心里道:嘿,看来还是小瞧了你,还知道这个理儿。于是继续圆谎道:“是啊,期初我也是这么想。但只听二人中的女子接着说道:这几个箱里装的都是这几年暗中从王家得来的浮财,想的就是远走高飞这一天。但路上带着极不方便,不如找地方埋了去,日后趁人不备再行转移。”向真说到这里咽一口唾沫,恰好路边有一块石头,其大如磨,而两人也走得累了,就索性坐了上去,向真接着道:“我一听女子这话,这是要畏罪潜逃呀,那还能行,但由于二人已经消除了痕迹,且王老太爷已经尸入棺椁。富人家都忌讳这个,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万不能开棺验尸,若动了煞气,于后世极为不利。因此我不得已眼瞅着王老太爷被下葬。但昨日下午,我越想越气,心想怎么也得找出点蛛丝马迹,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惩恶扬善,师傅也经常这么教导我们么。”向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一眼向善,看他已没有了满脸的怒气,反而专注地听着他的讲述,心中一阵窃喜,又接着说道:“由于我心中并无把握,因此并没有将此事说给你,只想着找到一丝证据之后再行告知也不迟。昨日下午,我暗中观察到那戏班班主神态紧张,端行可疑,似有出逃之相,若出逃,夜里自然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