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茶开完会,坐在余雾的办公室里。
她视线忽然定在余雾身后的柜子里,那里有个特别的手工艺品。
傅茶:“这个东西……”
余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到陈列柜的最高处。
余雾怔了怔:“最上面这个?”
傅茶:“对。”
最上面这个东西看着最不起眼,跟柜子里的其他藏品气质格格不入,因为其他的藏品每个细节都散发着人民币的气息:我很贵。
一般人不会注意到最上面那个看上去灰扑扑的。
余雾:“是我爸爸送给我的。”
余雾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有了温度,少有的柔和。
傅茶第一次听到余雾提起父亲。
余雾家里情况说来复杂,跟其他家庭不一样,她家里是母强父弱,妈妈是千金小姐,爸爸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
年少的时候相爱,早早结婚,但恋爱的激情,并不能让婚姻永远保鲜。
太热烈的爱,熄灭得时候也比一般人惨烈。
在余雾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余雾跟在爸爸身边,母亲改嫁,在事业女强人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傅茶认识余雾的那年,余雾母亲投资错误,跟当年逃避的婚姻平凡和寡淡一样,余雾母亲这一次一样选择了逃避还债和东山再起,从高楼上纵身一跃。
当年这件事在南城闹得沸沸扬扬。
余雾接手亲妈留下的一大堆烂摊子,稚嫩的肩膀没有选择破产,她选择硬扛:替母亲还债。
傅茶发出请求:“能让我看看吗?”
余雾很大方,她二话不说打开了柜子门,将放在最上面的手工艺品拿下来。
余雾想起傅茶也是早早就没了父亲,大概是同病相怜吧,余雾没拒绝傅茶的请求。
傅茶捧在手上细细观察:“
这是你爸爸自己做得?”
余雾一怔,摇摇头:“我爸爸不会做这些东西。他是个很笨的人,从小我的头发就是班上最丑的。我知道他其实尽力了。话扯远了。我爸爸是个老师,这是从他学生那里买来的。他跟我说,这个手工艺品很精巧,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学生送给他的。那个学生勤学又聪明,家境不好也没有放弃奋斗。他希望我以后也能这么厉害。”
傅茶眼神闪了闪。
欲言又止。
余雾看出不对劲:“怎么了?”
傅茶:“这个东西我在我五哥房里见过,我五哥做这些东西特别厉害,以前还拿过大奖的。”
世界这么小吗?
余雾精准得说出傅茶五哥的名字:“傅游吗?”
傅茶:“你认识他?”
余雾:“跟你四哥交换身份,整个剧组的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他确实很厉害。”
傅茶汗颜。
余雾:“我可以看看他其他的作品吗?”
其实不是对傅游感兴趣。
而是想多了解一些自己爸爸的过去。
余雾是想爸爸了。
傅茶:“当然可以的。”
过了几秒,傅茶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我们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有缘分了。我五哥人特别好。我没见过比他更温柔体贴的男人,跟他一起生活不会累。你别看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我一直觉得我五哥像姐姐一样的存在,他善解人意,比我大哥都要更体贴家里人的心思。”
余雾点了一根烟,挑起眼尾看傅茶,隔着淡淡的烟雾,妩媚又清冷,是不染风尘的勾人。
余雾:“想给我介绍对象?”
傅茶:“亲上加亲啊,我看上你——当我嫂子。”
余雾忽然想起一个人:“你家里四哥、五哥、六哥是三胞胎吧,
长得一模一样。”
傅茶点头:“是。”
“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截然不同。”
“你说我四哥和五哥?”傅茶提起四哥,不住摇头,不掩盖自己的嫌弃,“他啊,他比不上我五哥。”
余雾吐出一口烟雾:“各有优点。”
傅哲最近在准备考试,他要考南影研究生,认真系统得提升自己。
他不想再做爱豆,决定转型。
上次闹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之后,他就改变了想法,爱豆这碗饭也不能吃一辈子。
说曹操,曹操到。
傅哲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一袋子咖啡,是余雾常喝的那个牌子。
傅哲:“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是对傅茶说的。
傅茶:“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跑这里来?”
傅哲:“你问她!”
他把咖啡放桌上,很不情愿:“下次别让我给你带这些了。我很忙。”
余雾:“谢谢。”
其实余雾每次都说得是顺路就给我带一杯。
可带可不带的意思。
余雾也没有用上司的身份压制傅哲,现在傅哲要去上学,傅茶又是公司的大股东,谁敢压迫傅哲。
但每次傅哲都会这样不情不愿得给余雾带上一杯冰美式。
傅茶举起余雾收藏的手工艺品:“四哥,你看眼熟不?”
“不认识,不熟,不知道,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