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可君辞鹤明显察觉出她跟自己更加疏离了。
他摘下来眼镜放在一边,倒了两杯红酒,一杯放在她面前,一杯端起来抿了一口,想了想,又不知道话该从哪说。
君爷花言巧语惯了,真让他单纯说几句肺腑之言,他就跟舌头不会说话了一样,一个字憋不出来。
陆宛归瞟他一眼,那不耐烦的意思传达的很到位: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君辞鹤叹口气,认栽,“我跟君越这次也算心知肚明,以后摩擦矛盾只会越来越多,你挂着我妻子的身份不安全,我让立雪留了人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机警,但为了防止再出现这样的意外,你还是留下他们吧。”
君辞鹤在她身边安排人是她意料之中的,她没表现出来什么不高兴,抿了口红酒润唇,那意思让他继续说。
他却忽然转移了话题:“这酒特意给你挑的,度数不高,不醉人,喝一瓶也没事。”
然后自己一口闷了,又倒了一杯,“计划这东西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什么变故我都能及时调整,所以你还是多注意安全,别落到君越手里。”
陆宛归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话什么意思?在跟她解释?
他继续说:“我让程门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他应该明天能到,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你们也能有个照应。有他在,君越不敢对你下手。”
他把金勺子递给她,示意她尝一尝。
她心里还在琢磨君辞鹤的态度,顺着他的引导接了勺子,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草莓蛋糕入口即化,还有些柑橘的清爽,甜而不腻。
“珍珠和金箔都是可食用的,你尝尝。”
陆宛归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东西还有可食用的,好奇的尝了一口,珍珠像是糖,金箔没什么味道,入口就化了。
她不缺钱,但是很少享乐,这东西还真没见过,一时间对这蛋糕来了点兴趣,又挖了一勺。
君辞鹤撑腮看着她,居然从她认真吃蛋糕的侧脸上看见了一点不可思议的天真烂漫。
他忍不住拢了拢她的头发。
他接触过不少女人,像她这个年纪的也不少,但是那些女孩儿无一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优雅有礼却娇纵任性。
她们也都多才多艺,富家女嘛,没有庸才,但多才多艺的千篇一律,思想上大多没什么建树,个个都是从“优雅多才”的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灵魂。
阿归不一样。
可是这点不一样,却经历了他想象不出来的历程。
阿归大概是没有被人真正捧在手心里过吧。
所以才心思敏锐,洞察秋毫,无所不能,坚强不屈,不接受别人的好,不请求别人的援助。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这语气有些过于宠溺了,像是长辈对晚辈说的话。
吃了一小半的蛋糕突然甜的发駒,她拿勺的手一顿。
生怕他再说出来什么让自己无法
接茬,恨不得原地石化的东西,立马问:“你现在视力听力都恢复了,应该也离闹掰差不远了吧?他是不是开始着手对付你了?等他准备好,图穷匕见,这场戏也就快谢幕了。”
她没忍住,到底拿眼角斜了他一眼,又迅速回到面前的蛋糕上,把另一只金箔蝴蝶摘下来吃了。
君辞鹤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顺着她的话说:“早就开始了。他在四九城,人脉多少是比我广一些,我病之前积攒的人脉也都落到了他手里,三年过去,早念不上跟我的交情了。前阵子君氏打算往四九城发展,现在开始遭到君越的阻拦,不过没关系,时间问题而已,我等得起。”
陆宛归一心两用,一小半的神经在听他说话,一多半的声音在想,他关心自己是真的假的?是收拢人心的一步吗?
实在不能怪她多想,像君辞鹤这种身份阅历的人,很难不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她慢慢吃着甜品,眼前被人放了半杯红酒,“润润喉,不嫌干么?”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嗓子通畅了,忽然问:“你的温柔体贴,是无差别放送的么?”她想通了。
与其自己瞎猜,不如来说个明白。
“你今天就是想说,你怕我有危险,是吧?”
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不就是拐着弯的奔着这一句么?
自己心里不敢直接宣之于口的想法就这么被她揭出来了,君辞鹤少见的卡了壳,觉得脸有些热
。
他理智上觉得这没啥,可是生理上就是有些躁动。
没等他想出个词儿来,就听见陆宛归把勺子一搁,金勺跟大理石桌面一碰,“铛”地一声脆响,“既然你还有点人道主义,那我也算没找错人。以后我做事尽量不破坏你的计划,有什么事也尽量先跟你说,能解决我还是先解决,解决不了咱再沟通。”
前几句君辞鹤勉强信,后一句他实在不太相信。
其实陆宛归说这话心里也不太确信。
君辞鹤关心自己只能是在建立在利益不冲突的基础上,她可没想过他会是因为些别的什么而关心自己。但是这一点点已经很难得,他还能保持一点人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