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深是计划,意外却是人为。
深夜微风薄凉入骨,神风一改往日的乖巧沉静,一把匕首直至一人眉心,面容依旧,眼神却充满邪气,嘴角的弧度亦是三分嘲弄,七分狠厉。
“方南亭,要是他在你这里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多大的能力,你都必死无疑!”
坐在主位上的方南亭轻笑一声,对上那小少年的眸子,“你以什么身份插手呢?真要论起来,是我和杞君相识在先,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我的错了呢?”
短匕又近了一分,尖刃与皮肤相接,一点朱色顷刻显现,神风可不听方南亭的鬼话,“带着目的接近杞君,伤了他的故友,夺了他的王座,就连他自己都是死在你的谋乱里。这样的你更没有资格!况且——”
“你自己给自己批的命——孤家寡人。别讲什么先来后到,此种结果,是你活该,关我父亲什么事!”
哈——
方南亭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很是欢畅,笑过之后,只手将短匕移开了眉心,“看来我们都小看了你。你破了他们为你搭好的退路,杞家现在这么安静,不,是杞君到现在为止这么安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杞家的人拦不住你,而你又用手段拦住了杞君,看来这一次,你决心不回头了。”
神风把玩着短匕,眼神中的嫌弃清晰可见,“别一副说教的模样,管好你自己,我们的事可不劳你费心!”
“不劳我费心?”方南亭视线放远,“若没有我的帮忙,你以为你们能安稳这么多年?符静宸说的没错,你还是想的太浅了。”
神风将短匕上的血迹擦干净,那方染了血迹的雪白帕子被随手扔在了古檀桌子上,“我们想的自然不多,不像某些人,瞻前顾后,爱而不得,也是活该。”
神风走到门口,见闻人时渡还在观望星辰,便问他:“有什么可看的,星辰万象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
闻人时渡虽然没有进屋,但神风和方南亭的话,他隐约听到一些,只是他没有办法开口,符静宸说,他们知道的与神风本身是有偏差的,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能猜到这一场惊天迷局是因为神风才走到今天的。
神风在离开前,背对着方南亭说了一句话,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一个警示忠告。
“既然一开始没开口,那就永远闭嘴。”
方南亭起身走出房间,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摇头叹息:“终究还是要散的......”
闻人时渡立在一旁,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神风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南亭抬头望了眼万里星辰,“就像你之前,如明珠蒙尘一般,现在你已经不受拘束了。这万里星辰也如你一样,都在渐渐散发出自己的光辉。”
“告诉符静宸一声,有些事别太过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承载他们的情意。”
闻人时渡应声,“是,时渡知道了。”
方南亭拍拍闻人时渡的肩膀,“有些事不需要太明白,糊里糊涂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闻人时渡听懂了,对着方南亭作揖一礼,然后去找了同样心事繁多的符静宸。
而方南亭呢,他则是去了那个房间,将神风没有带走的那盆六月菊妥善收好,只等着最后时刻将它安置在原本该生长的地方。
方如神风所言,方南亭和长情有交集甚至有托付,都是瞒着杞君的,一开始没开口,那就只能永远也不重启。
心念转生的几率很小,但长情为神风争取到了,只是神风将一切返还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长情那里。神风和长情,和杞君三个人,他们之间的事,旁人都没有办法插手,就连含渊谷千灯渊的主人都不敢出面,还有那四个人,杞君没有深入调查过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和麟月查过,他们四个人与神风的渊源甚深,不是没有姓名,是他们自己舍弃了,很多很多年前,就舍弃了。
夜色渐渐消退,叶相年和帝少谦叶柠栀亲眼看着院中的人一少再少,直到院中只还有一个玉泽的身影,而千叶四个人却双手托住了突然出现的神风,此时的神风尚还算好,他下来走到一直守在玉泽不远处的玉家两兄弟面前,从衣兜里拿出那枚保存完好没有沾染血迹的玉叶花小袋子,笑了笑,然后又走了几步,走到了盘坐在那里仍然未清醒的玉泽身旁,亲自将小袋子放进他的手中。
“我把它重新交到了你的手中,这不算食言,对不对?”
神风揪揪他的耳朵,“从今以后,你都自由了,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亦约,这一点你可是赖不掉的。以前你的世界里只容得下我,以后你要倘开心扉,去找一个爱你的人,本来我想把你介绍给假菩萨的,只是假菩萨也是属于能忍的一类人,你们两个在一起可是要压抑死的,再有就是假菩萨长得太丑,也配不上这么好样貌的亦约,所以我就没有把你们弄进那场训练里。你和厉如尧争吵过,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很任性的,枉顾你们的情意,我也不是有心的,这条路从开始的那一刻,我就不能回头了。这亿万星辰,我也帮你补全了,以后的以后,你会很好很好,记得我的话,找一个人陪着你,不要总是一个人了。”
神风听到动静,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