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君庭利用关系包了头等舱,也幸好佛山苑所在的城市航班比较密集,不然还真不好临时包舱,毕竟去协调处理也很麻烦,也很费时间。
看着换了一身黑色衣服的神风,梦君庭直觉这次的佛山苑一行,会很不好……
一路上,神风都很安静,安静的望着窗外,梦君庭将薄毯盖在少年身上,“睡会吧,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神风将薄毯反盖在梦君庭身上,“你休息会吧,毕竟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梦君庭动了动胳膊,“你怎么知道我还要返回?”
“你向来独行,这次带个助手,不是处理事情是什么啊。”
梦君庭笑了笑,“你啊猜的挺对的,是因为处理事情,转机的时候选择了帝都。”
“还有,你真的没事吗?”
神风摇头,“没事。”
梦君庭无奈,这个10岁的少年有时候比他还要老成,还要沉稳,让他一个三十多岁外加多出近四十年记忆的人真的很无奈。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少年的心思很深,一般人很难能窥探。
梦君庭没有拒绝少年的好意,闭眼休息,时不时的睁眼看看少年,就这样在十一点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机场。梦君庭想安排车子,少年告诉他有人来接了。
很远的距离,神风就看到了立在人群里那一身白衣的人,神风定了定自己的心走向他。
那人见了神风微微一笑,然后引领他们去了车上,看着后座上沉默的两人,“他就是其中之一吗?”
神风点头,“是,他是梦君庭。”
“他挺好的。”
神风看了眼梦君庭,道:“嗯,挺好的。”
闻言,那人轻叹一声,道:“你不要绷这么紧,她已经想通了很多。”
“风起,她…还好吗?”
风起笑了笑,“别怕,她已经愿意重开佛山苑了。”
“我…不怕。”
他怎么能怕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怕呢……
梦君庭握住了他的手,神风望着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风起心绪复杂的同时,也有些安慰,神风他变了很多。
午夜十二点时,他踏入这座封了多年的地方,昏暗的灯下立着一方娇弱的人影,他松开梦君庭的手,一步一步,步履坚定的入了房门,只听见那道淡漠的声音,无绪无波,让人辨不清其中之意。
“跪下。”
神风毫不犹豫,双膝跪地,背脊挺直,梦君庭上前一步却被风起拉了回来,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静看。两人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那一站一跪的人。
“把手伸出来。”
神风乖乖伸出双手,只见女子抬起手中的软戒尺,转身就在那白皙的掌心留下五道痕迹。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神风低着头不敢去看那苍白娇弱又气场强大的女人,只低声道:“知道。”
“为什么。”
神风望着手上的痕迹,鼻头有些酸涩,“因为我不知珍惜,因为我肆意妄为,因为我…不能原谅……对不起!”
女子握紧软戒尺,面色苍白且冷然,“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女子弯下身子用戒尺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与她对视,“他们就是把你惯坏了,才让你这般不知深浅。”
“神风,今晚画一张他的画像给我。”
神风垂下眼睑,“我…画不了……”
复而又重复一遍,“我画不了……”
女子放下手中戒尺,苍然而笑,居高临下的望着神风,“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那些被他藏起来的照片、画卷,也已经无法辨认了。”
“他想让我忘记,想让我活着,所以不想我再去见他。只是,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了。就这样,你还画不了吗?”
神风双眸含泪,“姑姑…除了姑父,都可以……”
呵…
“神风,你知道吗,当初不是杞君求的我,是我自己求助的他。”女子笑得讽刺,笑得令人心酸,“我明明不看好,却依然开口,只因那一声‘姑姑’,你明白吗。”
神风压制着,只是泪水再也无法止住,顺着脸颊直落而下,女子见此继续道:“这座佛山苑,是我为了他而建的,里面迎合了他所有的喜好,他身处光明,总是笑话我的黑暗。以前的我也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连杞君都怕我,他也是不认同,但我们从小就订立了婚约。等我们慢慢长大,我们开始分道扬镳,他一直搞研究,也一直炼心,而我却偷偷为他建了佛山苑。成年的那天,我把他骗进了这里,没有感动,只有他的冷静自持,不知是讥讽还是玩笑,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满身罪孽,黑暗化身,却修佛心,你这么想不开?”
“想不开?我哪是想不开啊,我只是为了弥补遗憾。他明明懂,却还要挖苦。他从不说爱,也从不表现,我以为他不爱,可他又定下了婚期,也定下婚礼所需的一应物品。我和他,就像杞君和长情,兜兜转转,相逢又分离,最是深情留不住……”
女子眼眶有泪珠划过,面上却毫无波澜,“杞君问我怨不怨,恨不恨?我对他说,我该恨谁?又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