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海心沉醉,月夜孤影难入眠
“你后悔吗?”
男子不动声色的替床上的人清洗血污,听到他的话,先是笑,随后却哭了,但男子却依然摇头,“我不后悔!”
背对着男子面朝窗户的人又道:“既然不悔,又为什么重复着他生前的景象?”
男子依旧嘴硬不肯承认,那人替他把话都摊开了,直接点出了男子的心思。
“他受的伤,他承受的苦与痛,我都知。我算到了他的生活艰难,可独独没有算到你,你的存在是个意外,是他成长的意外。可是,他变成这样,是你一手促成的,不是吗。”
男子换下手中的毛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那个人,“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来?他每时每刻都在等你,被训练时心里是你,安静呆着时眼里是你,被逼着与我共处一室想的念的都是你!可你,为什么不来!”
窗口那人摊开自己的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布满了血丝纹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没有去过?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他可以拥有普通的人生,但往往事与愿违,不得已我才把他送走,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到你的范围之内。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丢进厮杀角逐里!”
“你让他有了那样一段记忆,又让他渐渐遗忘,最后选择放弃自己,沦为别人的刀俎鱼肉。”
男子轻轻擦拭着床上人的手,那双手血肉模糊,已经无法辨认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只能看清指间有一枚指戒,男子抚摸着指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走了十天零十个小时,我也十天十个小时没有睡着过一次。以前我不懂,不懂为什么尝试那么多办法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我会在他的身边睡着,也无法改变他对我的抗拒和怨愤。冉疯子说他身上有种特质,能够安抚和治愈,而更让人心动的是他未能激发出来的能力。”
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你知道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做的什么,又说的什么吗?”
立在窗口背对着他的人不语,男人又道:“他亲手斩断后路,说:除了他的父亲,其他人只是其他人。是你们不要他,是你们让他封闭了自己!”
“所以呢?”那人问他,“你千方百计的引我过来想做什么?又想我去做什么?”
“我想你救他!”男子无法忍受失去的痛苦,“如果有人可以救他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你连他的尸身都作假,也怪不得你还在做梦。”那人不急也不怒,只有淡淡的哀伤,“当初我不得已放开他,是因为身体的排他性,已经无法继续让他待在我身边,你们都想得到的,他一无所知。我刻意避开引发他能力的诱因让他安稳的生活,没想到却让他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不要再说什么救他的话了。他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大雪之夜。”
那人转身,露出了那张俊美的面容,明艳又贵气,“如果你早一点收手,我也许还有办法。现在——”
“接受现实吧。”
作势要走却被拦住,男子拦住他,“我求你!”
“只要你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人看着他哀怜乞求的模样,摇头,“晚了…真的晚了……”
“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他死去的事实,那消除掉关于他的这部分记忆,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御长情,你真心狠!”
御长情淡淡一笑,“心狠?”
“你杀了我的孩子还说我心狠?”御长情对他的胡搅蛮缠也有些烦了,“你该知道我是忍的多辛苦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活不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直接离开了,御长情离开后,男子处理了床上的血人,离开了这个让他无法释怀的地方。
而御长情,尽管他知道他孩子的尸身在哪里,也忍住了不去讨要,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真的同意我这么做?”
御长情看着沉浸在书画世界的人,忍不住问他。
手中添色的笔未停,只无奈的道:“我不同意又能如何?”
“与其让你冒险,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你并且支持你。”
御长情心痛,“那你呢?”
“你在哪,我便在哪。”
待颜色尽数点缀完,又听他补了一句。
“不要有任何顾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除非你先一步离开,留我孤单影只,否则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御长情走到他身边,“谢谢你。还有——”
“等着我!”
等着我——
最后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迫使神风睁开了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他才缓过来,原来都是梦!
可那个梦,真的很真实!
梦里有父亲,有杞君,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只有一个背影,他完全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显然父亲和他是认识的!
那他,究竟是谁?
神风摸了半天才打开床头灯,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来到窗边才知道这里还是宴会的那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房间,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