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苍劲葱翠、老树缠绕青藤、峰林荆棘密布、残阳西垂似血……
乐自坡西峰峭壁外,婆娑树影似波诡云谲,沙沙作响,一片凄寂,晚风垂青幕夜,无声而来,林中飞鸟栖息,正欲深眠,深沉夜幕、万籁俱寂中,一道破空响箭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微浪轻卷的密林荆棘倏地被一道强劲的弧光飞斩起来,传来唰唰窸窣纷乱之声,落叶缤纷、时涨时消,几个藏身在乐自坡的修行者不得已拔腿飞奔,奔云掠雾,快比闪电,刹那间就逃出了四、五十人之多。
这些人身上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势,个个披头散发,如同丧家之犬,而且全部虚弱无力、形同枯槁,俨然被人追踪已久,空虚乏力,但他们还是不得已的夺路而逃,因为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了过来。
唰!唰!唰!
劲风响起,一道接着一道冷箭突然从四面八方喧闹了起来,幽夜冷光、炽烈金芒……无处不在,正是一柄一柄被加持了神力的飞剑、法器。
树林静谧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多达百余件法器紧追不舍的杀向那亡命逃窜的几十名修行者,眨眼的功夫,这四、五十人已经全无退路可言。
那四、五十人的当中,一名刚毅果敢的中年突然跳了出来,暗沉的天空下,只见一道湛蓝色的冷刃骤然劈下,寒光爆射,冷刃无限扩大,直伸出十丈,方才停止变化,巨大的冷刃劈落间泛起叮当悦耳之声,数十件法器竟被这一道冷刃斩落了大半,及时的阻挡住了隐藏着暗处的冷酷追击。
突然出手的中年虽然一刀落稳,收效极佳,但一口气接下好几十件法器,也是消耗了不少的神力,一刀之后,中年蹬蹬蹬狂退,眼前法刀斩出的湛蓝色冷刃顿时支离破碎了起
来,饶是中年自己都吐了一口郁结着胸口无处发挥的郁血,狠狠的喷在了地上。
“副殿主……”四周变得嘈杂了起来,多数正在逃命的修行者纷纷飞回,来到中年身边。
“别回来,都回来送死吗?还不快走……”中年满脸的络腮胡子,激愤不已,他的修为在这几十人当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然而面对敌方的追击,他们却只能逃。
“副殿主,我们不走……”几个红了眼睛的随从义愤填膺的吼道,纷纷拿出贴身的法器站在中年的旁边。
这些法器无一不是残破不全、而且法器上都是新伤,都不完整,可见此前已经发生了多起大战。
中年看着身边的随从不由大怒,用手推了一下身边最近一人吼道:“少废话,能活几个算几个,别在这碍眼。”
“副殿主……”身边的同伴急的大喊,中年却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乐正坡的南边人头攒动,流光如梭,阴暗的树林,渐渐被这些亮光照的通明闪亮了起来,在树林的另一头,多达数百名修士从天下飞坠而下,直扑树林,进入之后马上进行围追阻截,一刻不缓的朝着中年等人身边围来。
不仅如此,破空的劲气一直在天上响彻个不停,由远及近,由稀变密,阵阵带有杀气的气息不断增加,显然远处还有更多的敌人追杀了过来,甚至他们头顶的空中飞过去了百余道流光,一道道色彩绚丽、戾气森森,好不惊人。
中年见状心灰意冷,无力叹道:“麻烦了,这下谁也别想走了。”四、五十人迅速围了过来,个个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副殿主,不跑了,跟他们干了。”
“没错,一条命而已,反正也杀的够本了。”
“副殿主,跟着你,我们不怕死……”
“……”
几十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汉临危不惧、表现出大义当前的英勇无畏与豪迈,看的那中年热血沸腾,中年看着身边一个个无比熟悉的面孔,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骆言缤能有兄弟们相伴赴死,此生足矣,兄弟们,生为啸月人、死为啸月鬼,都打起精神来,别让东境的杂碎们把咱们看轻了。”
“是……”一群啸月弟子齐声喝喊,声威震天。
就在这时,密集的人流已经从坡底冲了上来,足足有数百名修行者,个个驾虹而行,体表流光四溢,漫天的法宝就像瓢泼大雨似的从天下压了下来,遮挡了天幕、隔绝了月空,犹如群星坠落,声势惊人。
“啸月宗……”数十名啸月弟子齐声喝喊了起来,视死如归。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慷慨赴义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远空深处破虚而来,人影身后还跟着大片惊涛骇浪一般的灰色剑潮。
“谁敢伤我啸月弟子……”
一道犹若钟鼓般洪亮的嗓音响彻天际,只见泼天的剑气倾覆而下,恐怖的声浪由此展开,数不清的剑气轰鸣欲绝的进入了乐自坡,成片成片的苍劲古木瞬间淹没在剑潮当中,所有树木全部化成齑粉。
这片剑潮,在那数十名啸月弟子的面前竖起了一道高达十余丈的巨大剑幕,所有的法器撞在剑潮之上,全部化成了飞灰,没有一件突破剑潮伤害到啸月弟子。
“剑潮……”准备慷慨就义的啸月弟子瞠目结舌,片刻之后,阵阵惨叫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可怕的剑潮跌宕起彼、波卷云飞,不消片刻,数百名追踪而来的修行者全部死于非命,尽数陨没在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