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晟低头看着脚下踩的沙子，轻声道：“有时候不太聪明，也是一桩好事。”
大徒弟：“嗯？你在说谁？”
“别问了，走。”
这地上的究竟是沙子还是别的东西，容九跟白衣他们已经不想去验证，有些东西说多了，满嘴都是苦涩。
真相这东西知道与不知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白色的风沙吹过漫天，容九他们很谨慎地把口鼻给挡住，不让这些东西钻进半点。
大徒弟第一次上当之后，也把自己包得跟荒火一样，在这行人之中，荒火是最难受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是什么，那就是踩一下，他整个人都要炸起来，到了最后他干脆拜托了大徒弟背他。
大徒弟问：“为啥啊？你不能走吗？”
“异火使用过度，有点累了。”荒火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这话坑别人不行，可坑大徒弟还是很相信，想及刚才改造人一战荒火跟容九都是主力，他就也十分体贴地把荒火给带上了。
就这，荒火还把他后背细细地拍干净了才肯爬上去。
大徒弟无语道：“你这毛病也该治治，好好的得什么洁癖。容九，你要不要也歇一下。”
“我不用了。”刚才走过那一趟丛林，容九的精神状态比谁都好，反倒是跑在第一位的白衣，身上的伤势可都还在。
不过这个人没有回头，他的目标就是穿过这一段沙漠，不管前方的路是怎样的惊险与危险。
他都没有停下。
容九从白衣身上收回视线，可刚收回，就被人背了起来，是白凌。“这样快一点。”
听了这话，容九倒不好拒绝了，她的踪影步再高深也高深不过已经修炼到极致的白凌。
数步之后，白凌就跟白衣肩并肩。
白凌问：“你有对策吗？”
白衣：“没有。”
容九想：“这个人就凭一腔热血了。”
白凌淡声道：“我有。”
白衣侧目看来，步伐稍缓，“是什么？”
白凌道：“我带来了一座棺材。”
白衣闻声没说话，只是瞧着白凌的目光透着几许深思，容九觉得他是想说缺德。
可白衣道：“一座会不会不够？”
如果燕归对棺材的恐惧还在，那多一些总比少的好。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个人是被活活钉死的。如果想要他魂飞魄散，那就让他再死一次，而死法，最好是一致。
“还有一具是他爹的，你要不要把他腾出来？”
“哪来他爹？”白衣皱着眉头，满是疑惑。
显然还不知道皓天一事，不过眼前沙漠的前方已经出现了绿洲，可见这一座沙漠已经到了尽头。
白衣也就不问了。
等六人踏上，身后的沙漠倏然消失，而现身在眼前的是一座废墟，废墟之景大家倒是已经很熟悉了。
曾经的帝城，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出现在燕归的领域里。
“这个人的领域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而且……领域这么大吗？”大徒弟忍不住问。三座了啊。
以这个范围，怕是整座圣域都覆盖在他的领域之内，说不定这个范围还不够。
如果再说多一点，或许整座空灵海都可能……
不过大徒弟觉得这个太过可怕。
轩辕晟慢声道：“一个人的领域范围与他的灵魂力量成正比，只要他的灵魂力量够强，他覆盖整座空灵海也不是问题。”
大徒弟：“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
轩辕晟环视四周，冷静地道：“燕归这三座领域无论是灵力与气息都毫不相干，若在其他人身上是不会出现的，可如果是他，我却是可以理解。”
“因为这个人不知道修炼了多少次帝级，成了多少次灵帝，即便不是每一次帝级都能领悟到领域之力，但以燕归的天赋，只是三座领域又有什么奇怪。便是再多一点，也不足为奇。”
大徒弟脸色凝重，“被你这么一说，我们跟他还怎么打？”
“看着打吧，本就是没有胜算的战斗，我们赌的也不过是一个奇迹。”听了这话，大家都看了一眼轩辕晟。
这个人怎么尽说实话。
轩辕晟唰地打开了扇子，“莫非你们真抱着能打赢燕归的心思来的？”
大徒弟嘀咕道：“不是的话你来干嘛？”
“救连城，能把人带走，便已足够。”轩辕晟收了扇子，一节一节耐心地收好，“如果能赢燕归，那就是赌一个奇迹，一个千万分之一才能出现的奇迹。”轩辕晟没有说这个奇迹是什么。
不过容九懂了。
那就是燕归自己放弃。
可这个奇迹比他们自己打赢还要难。
大徒弟理解的不同，他以为是众人实力爆发，赢了，还双手拜拜天空，“师父的元神在上保佑，一定要有这个奇迹。”
轩辕晟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声说：“他让我们看这三座领域，或许是想告诉他们，他曾经的过往吧。”一个是充满了纯净与温柔的森林，一个是白沙漫天的荒芜，最后是废墟。
这就是燕归曾经的心境。
也是他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