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容九还是没能出门。
翌日。
宁安村村口，从昨天开始张虎一个人跪着，到今天变成了十多人跪着，一个个跪倒在雪地里，哭得崩溃绝望，带头的是张虎，这小眼侍卫眼睛完全哭得看不见了。
可还是费力地哭道：“阿九姑娘救救命。”
哭声从村口穿过结界，连树屋都隐隐约约能听见。
但这一次无价没有理他。
容九正在带小连城玩游戏认字，第一个认的是他的名字，第二个是白凌，可刚认到白凌时，村内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容九停下动作，抱起孩子，问：“出什么事了？”
至宝站在门口，只吐出四个字，“有人闹事。”
容九：“……”
至宝看向容九，四目相对，容九叹了一声气。
“千金。”
容九唤了一声，千金的身影如幽灵出现，妥善地回了容九的话：“回夫人，有人求医，我们拒绝了。”
容九疑惑，“很多人？”
千金点头：“嗯，很多。”
容九皱着眉头，“我去看看。”
“夫人可以看这个。”千金取出了一块灵镜，镜子打开后，可以见到村口跪着的一群人，而村口的无价让守卫盯准了，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这一次就是后山的下山路无价也找人守紧了。
绝不容忍一丝一毫的偏差。
可见对此十分严肃。
“怎么忽然之间，这么多人求医。”容九从镜子里能看到人越来越多，这显然是有备而来，空灵海知道她会医的人不多，灵族之间多少知道一些，但普通百姓怎么也会知晓？
这跪了一地的人，可大多是圣城的百姓。
千金道：“或许我们之前就做错了，不该放李峰进来，夫人会医这事极有可能是这个张虎传出去的。”
容九摇头，把灵镜还给了千金，“这不是你们的错，有人想冲着我来，你们拦的了一次，拦不了第二次，告诉无价，把张虎带进来，我有事问他。”
“夫人。”千金道：“想问话，不一定要见他。”
容九眨了眨眼，“通灵石？”
千金沉默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有点弱，他难得地有点伤心，叹了口气：“你可以问我。”
容九：“……”
容九正正经经地打量着千金，是啊！
她好似总忘记了千金的另一个身份。
情报员啊！
就是无价的消息都是从他这里得来的。
只是因为他的隐身术，这存在感低得总让容九忽略了他。
容九正正经经地看着千金，“好，你说。”
千金骄傲地挺起胸膛，通报道：“这事说起来还跟城里的瘟疫有关。”
“瘟疫？”容九意外。
“是的，外间求医的人都是因这瘟疫而来，想求夫人治病。”
容九好笑，“他们怎么知道我能医治瘟疫，我连这病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医治了，这是不是把我吹得太神了。”
“夫人本就很厉害。”
容九笑道：“你怎么也学着无价一样说起好话哄我开心了。”“这是事实。不过这里头不排除有人推波助澜想要拉夫人下水的计划。”
“怎么说？”
容九耐心地听着千金的分析。
千金道：“这一场瘟疫不是刚刚发生，而是在三个月前就有了，在圣山出事之前燕山从不死城带回来的，传播给了别院的人之后，开始在民间扩散，得病者，不可见风，终日以黑布裹面裹身，直至全身慢慢溃烂而死。”
“听起来像是黑风咒。”容九托着下颚道。
怀里的小连城也听得认真。
千金摇头，“应当不是，这病是有选择性的，有些人便是与得病者日日接触也不会染病，有些人便是远远见着一面，却也染上了，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传染的媒介是什么，只知道得了这病就只能等死。”
容九若有所思：“燕氏的人怎样？”
千金想笑，他也笑了，笑得十分冷酷，“他们是百触百中。”
容九：“……”
“这病像是追着他们去的，但凡燕氏的血脉，无一幸免，不过终究是修者，比凡人要强悍不少，得病后发病的时间也比其他人要晚，加上用了一些手段，所以至今燕氏还没有人死亡。”
容九想起燕锡的血，那里头游走的蛊虫。
容九眸色一深。
特殊手段，难道就是指这种。
千金观察着容九的表情：“想来夫人也猜出来了，燕氏中人称这病为尸毒，有高人教了他们一个方法，利用魂毒压制着尸毒，这才让他们得以延迟毒发时间，而这魂毒就是从地下城来的。”
“他们把埋在地下城的帝城怨魂都放了出来，利用这些厉魂的魂毒压制着尸毒。”
容九愣了很久，半晌才问：“……什么人教他们这个法子？”
这不是要致他们于死地吗？
千金道：“这个人的身份我们还在查，不过看来他并不是燕氏一伙的。”
拿魂毒压制尸毒。
这不过是在比拼到底是砒霜更毒还是鹤顶红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