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通道之外的世界，已经归于一片虚无。
在这片黑色的天地里，边缘地带还有灰色在缓缓游荡，可两色交汇融合之后，就彻底归于虚无，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停留在这街上的冥兵。
包括建立在这街道之上的建筑。
也包括容九跟花椿他们出来的那一棵灵树。
那是妖族布在陵城的空间网，但现在的这个空间网断了一层，这不是断了一个点！而是一层！！容九几乎都不敢去想接下来的结果。
只祈祷陵城的空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只是一个空间界的崩碎，应该不会有事的。
容九在心底说服自己，但实际上她很清楚，这种情况其实是十分糟糕的！而且还是他们所想象之中最糟糕的那一种，整座陵城的存在，类似于螺旋梯，由一个又一个空间堆积起来的空间阶梯。
最后的尽头通向了何处暂且未知。
但在这底下的每个空间界都是螺旋梯的地基。
因为它们的存在才会铺出一条通向尽头的路。
而这样的路每毁掉一个，整座陵城都会变得不稳定，而这种不稳定是带持续性的。
且不可逆转。
如叠牌，从中间抽掉一个，整个牌面都会变得岌岌可危，而当第二个，第三个被抽掉，当牌面终究承受不住力量而随之溃散之时，整座牌面都会崩溃。
而此时这牌面所代表的就是陵城。
一旦空间崩碎，这与屠城也没什么差别了。
陷在这陵城万千空间界内的所有生灵都要死！
这也是他们进入陵城之内，轩辕晟交待过，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能躲就躲，能藏就藏，万不得已不得不出手时，也收敛着点儿。
顾着空间稳定先。
为此，甚至还强行压制了他们的灵力。
可那简易的封印对容九跟轩辕晟他们这种人还有点用，对白凌来说解开不就是抬抬眼皮的事，甚至容九猜测白凌根本就没解开封印束缚，就那么随心所欲的一挥。
直接就将空间给打碎了。
她是该说这陵城空间太脆弱还是该怪无穷那一刀太狠。
反正绝对不是白凌的错。
“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暂且躲到了安全的区域，花椿忍着心悸冷静地对容九说，“陵城空间联系十分紧密，再打下去，左右的空间界也会崩散，到时候就是躲进空间通道也没用。”
这不是危言耸听！
而是即将兑现的事实！
瞅一眼天空那场景，容九心想，别说是左右空间都得打穿，怕是上下都得穿了。刚才无穷那一刀要她命，现在白凌这回击，看着是要无穷的命。
容九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
“该怎么劝。”
劝不动啊！
这时候出去，无穷要弄死她。白凌要弄死无穷。
绝对打得更厉害。
除非再来一个人，拦住他们。
虚云镜默默无声地先回了灵识空间。
灵魂树也摇晃着枝桠，学着容九扶额的模样。
头疼。
但也表明了他们绝对不会出面。容九也不能指望靠这树这镜子能拦下人来。
容欢现在也因为这情况有些不知所措，这通道是白凌加固过的，他们暂且躲在这里面没什么危险，可触手之外的世界正在快速消失，这种紧张感也感染了少年，叫容欢的眉头都是皱得紧紧的。
一步之外，就是地狱。
这崩碎的空间若是刚才再慢一点，他们就已经湮灭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毁灭之力仍在肆虐，姐夫与钰族君王的战斗再不停下来，他们的情况一样糟糕。
容欢面色漫着担忧，但他也想起来白凌走时的交代，指了指身后唯一的出口道：“姐，姐夫说了，沿着这通道走，能到安全的地方。”
这通道是白凌刚才才开辟的，能连向下一个稳定的空间，暂且避开这边的战乱。
就是从这儿离开前往镜界，也有一条捷径，容欢就是留下指明的。
容九抿了抿唇，她做不到抛下白凌自己离开，即便知道自己留下可能帮到的忙不多，可容九就是不愿走，不过……容九看了看背上的小姑娘。
这个得送走。
容九低下头，解开了一直帮着她跟花椿之间的腰带，将小姑娘从身上放了下来，容欢适时地替容九借住花椿，容九把人塞给他，“你带着她，从出口离开，去镜界找人来。”
“那你呢。”容欢道。
“我等他。”容九偏头看了一眼战况又快速地收回视线，对容欢道：“记得了，找到轩辕晟他们之后，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然后你们直接回船上，守着房间，不要在这逗留。”
容欢眉头紧紧锁着，容九这话的意思是叫着他们自己离开啊。
容九看出了他的心思，摇了下头，耐心地道：“我们也会回船跟你们一起走，不要胡思乱想，那战舰你得看护好，那是我们唯一离开钰族的依靠，不能出任何意外。”随口间就给容欢托付了个任务，让少年忙着。容九自己拧着眉头低语道：“我们还要再找样东西。”
听到这话，容欢稍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