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小菊,捧在黑雾手上纯白无瑕,血玉般的花蕊光亮鲜泽。
看着十分新鲜。
可那东西不能进篱笆院,搁在地上就走了。
结局没有意外,又是谢了。
花朵凋谢的刹那。
黑雾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又闹了一通,可这无济于事,即便再闹,这花该谢的还是谢了。
看到这幕,黑雾垂头丧气地走了。
狼狗可能是早上叫得猛了,这一次来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吠了两句,等黑雾走后,懒洋洋地趴在荒火身旁。
看这惰性,与荒火居然有几分相似。
容九嘴角抽了抽,不过容九心底也有一种想法,这东西,是不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比着上一次的时间,容九约莫等了两个时辰之后,果然,黑雾又来了。
同样的捧着鲜花。
而这一回它捧得更加小心。
明明知道无用,也知道了结果,可它每逢时间一到,依旧会来,狼狗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这一次只张嘴“汪”了句,连起来都懒了。
黑雾依旧小心翼翼地,连动作都是一帧一帧地行动,就怕将花给碰碎了,在浓郁的死亡之力之中,想要控制力量不沾上这一捧鲜花,容九不得不说,对这里头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还有佩服。
对比泥土,这死亡之力对于植物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只可惜的是,即便它一路护得很好,可只要这花朵落地,它就不能保它周全,然而这件事,这黑雾并不知道。
容九看着它将鲜花放下。
眼看就要沾地,这一次容九大着胆子上前,荒火没有阻止她,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容九的动作,想要看她做什么。
容九踱步到篱笆旁。
没等容九靠近,黑雾动作一滞,雾气翻涌,第一动作便是袭向了容九,卷向了她。
死亡之气,一旦沾身,就是王级,也要一顿好受。
小狼狗登时狂吠了起来,叫声响亮凶猛无比,因叫得急了,还冲了上来,扑在了篱笆上,撞得篱笆摇摇晃晃。
可黑雾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收住,停在了篱笆之前,明明没有任何实体,可容九就是感觉到了里头有一双阴森的眼睛瞄了过来,透着杀意。
狼狗的狂吠声不止。
这惨烈的叫声引得屋内有人出来。
老妪掀开门帘,吼道:“叫什么叫,是被杀了还是被掐了,吵死个人。”
声音方落,容九只觉得眼前视野空旷,那覆盖了半座森林的浓密黑雾已然消失无踪,在瞬间收敛了气息,凝聚不见。
容九意外地看向了左右。
可始终找不到那影子。
“走了?”
狼狗被凶了一句,还冲篱笆吠着,老妪斜眼看来,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容九一个人站在着,老妪见状更气得骂了狼狗一顿。
狗儿遭骂,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连尾巴都充满了无精打采。
老妪倒是中气十足,一番话骂完不带喘的,叉着腰举着扫帚的模样像极了村口与人对骂的泼妇。
容九也被骂了一顿。
“能让你们留在这里,不是让你们给我找麻烦,要是招惹了不三不四的东西进来,立刻给我滚出去!”
这一番话说得别有深意。
容九回身冲老人家点了点头,又歉意地拱了拱手,老妪嘴里嘀嘀咕咕一阵,又进了屋内。
容九收回神色,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前方。可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
容九心头已经有所猜测,她走回了荒火身旁,问:“阵灵?”
“现在才瞧出来吗。”
荒火捧着壶茶,撇了撇茶水里的浮沫,道:“眼神不怎么好。”
容九装作没听出来他的讥讽,“这是谁布下的阵法,冲我来的?”
“不然冲我来的?”
“……”这天没法聊了。
荒火却淡然地瞧着她,神情自然,语气自若。
容九稳住了情绪,压着咬牙切齿地说:“能困住我的法阵至少也有七级以上,而能诞生阵灵的少说也有数百年的历史,这阵……看来有来头,你从一进来就带着我往这这一处茅草屋来,是不是早就瞧出来了这地方是法阵的唯一生门。所以领我来避难的。”
容九问。
她想,荒火应该知道破阵方法。
容九也等着他开口。
男子也慢悠悠地看向了前方,眼中光芒沉浮不定,在容九等待的目光中,说:“我随便走的。”
“……”
荒火回眸看她,“身为守阵人,对法阵活人气息敏感,这儿有人,我便往这处来。很奇怪吗?”
“你就不奇怪老人家为何住在此地吗?”
“不奇怪,你若出不去,你以后也要住在此地。”荒火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然后你男人在外面等你。”
“分居两地,想想很惨。”
说罢,他似乎还感怀了一番,又同情了一番,将茶杯往容九的方向推了推,“百年后,也许这地方就是你的了,不必客气。”
容九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