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释放了憋屈。
少年呲牙一笑，凌厉地一掌抓向虚空，五爪过，撕出了五道裂缝，黑色的裂缝内，有一道黑影闪过，转眼就消失了。
赤玉呲牙，冷笑，“雕虫小技。”
少年抬掌再震虚空一角，就听着那一旁发出了凄厉的尖啸，随后便消失了。天罡三十六形，地煞七十二阵，北斗大阵等赤玉是不懂。
然而这些东西在他眼皮底下窜了这么久，赤玉也记住了它们行动的方位。一爪撕过，就将那东西的气息给掐灭。
“让你们动手，让你们动！”
赤玉呲牙咧嘴地道。
也是他长得好看，即便做出这些动作也不会显得阴森，反而给了几分愤慨的少年气，容九在旁，与他一起出手，每每抬剑，总破虚空，所斩之处，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女子的神色始终平静。
主宠合作，披荆斩棘，带着渔船畅通无阻地出了结界，就是海王兽都没有发作。
老八喃喃道：“那到底是什么？”
白凌手里揩着容九喝剩下的茶水，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法阵精灵。”
“法阵精灵？那是什么？”
老八谦虚地请教。
“千年古阵的伴生物，俗称古阵精灵，以古阵的意念为魂，灵气为体，诞生的妖精，有自己的意念，也有自己的行动能力。”
“那它们这是……”
老八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傻。
既然是古阵精灵，那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攻击了又有什么用。
他们还不是出来了。
“它知道结界困不住赤玉跟龙牙，所以给它们下了烙印，只要精灵躲在它们伤口内，那就算海王兽能力再强，也无法离开幽谷一步。这是寄宿诅咒，可懂。”
老八忽然身上一寒。
“我说的对吗？”白凌含笑看向了海王兽。
鲛人族首领不懂地看向了白凌。
便是海王兽也不明白何意。
但在海王兽的几百道伤口之中，却亮起了无数道光芒，那光芒颤抖地闪烁着，似乎是因为惧怕，而不停地发抖。
白凌漫不经心地望向了前方，淡淡道：“我懒得出手，你们走吧。”
海王兽数百道伤口忽然显形，那斑驳的伤痕在空气中缓缓扭曲，化为了一道白光，露出了一个袖珍的人形形状站在了鳞片上。
众人发现，精灵的模样与鱼人族极为相似，人头鱼尾，身子瘦长，脸颊两旁有两叶彩蓝色的鳞片，十分好看，只是不过手指头大小，一头五彩缤纷的长发十分亮眼，与那狰狞的伤口完全想象不到一块。
甚至……
有些可爱。
老八想道。
然而这些小人儿，却十分恐惧地看着白凌，在见到男子没有行动后，她们才小心翼翼地跳入了虚空消失了。
就是龙牙也感觉到了手臂一痒。
他撸起袖子，低头一看，正巧与小小的精灵面对面，那精灵不过成人手指大小，站在龙牙的手臂上比他的拳头还高一些。
此时鬼鬼祟祟地正要离开，被龙牙一抓包，不由僵住了。
龙牙伸出手抓住了它，抬头看向白凌道：“这是什么？精灵吗？”
小精灵看到了白凌望来，浑身抖得更厉害了，那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散架。众人瞧了都心生不忍。
可小家伙没察觉到。白凌扬眉道：“是的。”
龙牙将脸贴近精灵，奶声说：“我可以养它吗？”
精灵险些晕过去。
白凌背靠着船梆，微风拂过了男子俊致的面容，都带起了几分漫不经心，“可以。”
精灵砰然倒下。
龙牙却将它握在怀里，只是等渔船走出了结界，精灵还是被一股力量给扯了回去，龙牙欲要去抓，整个人也险些被抓进虚空。
白凌及时出手，将他带住。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盯向了虚空，似乎看到了那一座石碑，石碑微颤，终是放手，将龙牙还了回来。
白凌淡淡道：“我现在走，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这地方，我还会回来的。”
声音平静地传入了虚空。
幽谷一片静默。
白凌平静地放开了龙牙，拍了拍它的头。
他想知道，那石碑上所写的关于一年后神族的灭亡，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这空灵海今后会如何。
“会乱成一团吧。”
白凌望向了深海。
深蓝色的海水之下不知道生活了多少海兽，而一旦神族灭亡，兽族反扑，这世界将会变得如何残酷，白凌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
到了那时，就连敖龙大陆都不能幸免。
因为两界壁垒已经破了。
这幽谷，已经是两界之间唯一的一道屏障，若石碑碎，空灵海的海兽将能涌入敖龙大陆，大开杀戒。
那……
就是末日。
而这一切，白凌都已经从石碑后提前见到。谁能想过，当他的神识穿过了敖龙大陆，第一个看到的却不是容修宇也不是容欢，而是一道静候在那儿许久的人影。
阿南。
或者是重生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