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回忆起往事没多大的情绪,只是因为看到白凌闯入阵中,才顺口提了一嘴,至于这十八杰的故事。
水泽并没有多提。
时过境迁,一切都如同陌路。水泽瞧着那十五人的出现,也只是多喝了一壶酒罢了。
而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失态。
也许在他以为,这十五人早已经在丹砂死后时,也跟着消失了,谁能想到十五人居然依附到了明昊手下,成了他的附庸。
甚至是工具。
比起回忆,他更觉得可惜吧。
“丹帝是以丹证道,想必你们都知道,至于那时候的光明神殿,则已经成了敖龙大陆的第一神殿,权势之大便暂且不提了,没什么好说的。”
水泽摆摆手,丝毫不提当年神殿的霸举,“当年丹砂的一场雷劫,成了敖龙大陆的传说,至今无人能够超越,因为他的天雷劫,与他人不同。”
“从某种程度上来,雷劫越强,也算是天道对一个人的实力的一种认可了。所以丹砂突破了天级之后,他就被封丹神。”
“随后封帝。”
“而这个帝字,刺激到了光明神殿内的那位,毕竟人家还没封帝,丹砂又凭的什么。所以在之后没多久,明昊出现了,而那时候,他还不叫明昊,而是另一个名字,也是另一幅容貌。”
水泽转了转水杯,道:“因为天赋出色,又为人勤恳,所以被丹砂破例收为亲传弟子,丹砂是个天真的人,相信了这个一无所有的陌生人。不仅将一手出色的炼丹术传给了他,便连族中不传的阵术,也倾尽所有地教导给他。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丹帝丹砂无论到了哪里,都会带上一个弟子,那个弟子是他最喜欢也是最得意的门生,甚至在十八杰时,也笑着把这个弟子的名字算上了。”
“这也是光明殿主第一次与我们的结缘。”
“可谁能想到,这个弟子不过是因为百年之期就要到了,所以出来觅食。”
司天韵沉默。
水泽平静地述说着,“最后他在丹砂修炼的紧要关头,给丹砂下了毒,反手给的这一刀,不至于让丹砂毙命,却叫他生不如死。”
“而那时候,敖龙大陆已经有众多英杰失踪,死亡,人心惶惶之际,众人查出来了是鬼族的尸蛊所为,而凶手,也直指向丹砂的弟子。”
“这个亲传弟子。”
水泽笑了笑,“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所以丹砂组织了所有人对付光明神殿,对付鬼族,这些人之中,有各大世家的英杰,也有门派的散修,而带头的就是我们十七人。”
“一战之后,死的死,消失得消失,丹砂因身怀剧毒,渡劫失败,一身修为散在天地,最后被殿主所得,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肉身,就此消失了。”
“而殿主则借着丹砂的修为,顺利地进入了半神境界,光明神殿也再次壮大,无人能够撼动。不过嘛,这吞了师父的修为这事是福是祸没人知道。”
水泽说到这里,自己笑了,司天韵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但他很快就收敛了,“他与丹砂两者所修的灵力并不是同一脉,气息走岔,抑或是走火入魔,那也不过是常事,而肉身崩毁,就是其一。”
司天韵跟流域神情一僵,两个人心思一动,“丹帝动了手脚?”
“废话,”水泽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说:“丹砂的人生自修炼之后便顺风顺水,在一个弟子身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而且已经知道这弟子在打算他死后的事了,他又怎么会不存点心思。”
“殿主的肉身被毁,就是他的杰作。也正因此,殿主在之后的数百年都没能出面,直到一百多年前,居然让他找到了一具适合他的肉身。”
“那人的名字便叫司昊。”
司天韵跟流域脸色一变。
水泽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神色,淡淡说:“得了司昊的肉身,他便更专心地研究生死阵,这阵法是他得了丹砂的亲传之后,又改进的重生之阵。”
“而此时,他已经魂阵合一,达到天人之境。”
甚至还可能达到了比那王级更高的,尊级。只是他也说不准。
水泽望向了天空。
“能蒙蔽天道的阵法,已经逆转了阴阳,斩断了轮回。便是白凌再聪明,这法阵也破不了。”
水泽道。
“这东西是明昊的道,也是他的命。”
所以流域那么折磨他的肉身也没用,因为根本伤不到痛处,即便是抢了明昊的修为,也不过是讨回了一点利息罢了。
法阵不破。
明昊便不死。
这就是水泽想要说的事实。
而这阵……
是绝不可能破得了的。
这就是一个死胡同,谁进去了,都出不来。
“现在你们能理解我看到他们出现的心情了吗?并非是因为旧人再见,而是对方已经动手了,这阵一开,必然要百万生灵献祭。”
“这云城,你们做好准备撤离吧。”水泽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说。
司天韵叹了一声。
“若是云城再退,这天下还有我们容身之处吗?”
“没有,云城之后,就是落木城跟容城,之后谁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