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容玉清、沈霖轩跟沈雄三人，沈家这一次的势力，几近被连根拔起，就是沈雄，也受了重创。
而这一点，白凌派人送信时并没有说。
等容九看到人时，沈雄他们都是从马车被人抬下来的，而人群里的容玉清，消瘦得容九第一眼没认出来。
她站在那儿，低着头，耸拉着肩膀，看似十分脆弱，便是身上的玄力也十分紊乱，看起来战斗的余波还没从她身上平息下来。
容貌清减，站在众多高手之中，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柔弱，弱小。
可偏偏只有她，撑住了光明神殿的进攻。
似乎感觉到了容九的对视，容玉清回过头来，目光相对，她的眼中也没有战意，而是平平静静的，而后，轻轻地冲她点了一下头。
比起初见时这少女的活泼灵动，现在的容玉清就像一滩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
容九一阵沉默。
马车的队伍很长，容玉清守在第三辆马车身旁，当车帘掀开，从里头的人被人抬下来时，容九看到了沈霖轩。
他也在。
不过沈霖轩有他的骄傲，拒绝了任何人的帮忙，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从行动上能看出来他走动已经十分艰难。
容九仅看一眼，就觉得他身上的玄力不太对，似乎正陷入了某种凝滞里，而无法运转。就像是……
中了蛊？
但有一点让容九意外的是，沈霖轩居然突破到宗级了。他没有凝丹，而是在丹田处凝出了一团气团。
不过凭借这一团气团，他也到了玄宗之境。
容九不知道沈霖轩为了做到这一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但她由心敬佩。
容玉清站在沈霖轩身边，想上前扶又不太敢，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容九略意外，只是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实在太复杂，容九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
便是沈霖轩，也只是淡淡地冲她点了头。
白凌从后头的马车下来，第一眼瞧见了容九，快步走来，四周的人自动避开，拱手施礼：“凌王殿下。”
他万众瞩目地从人群里走来，一身玄衣，尊贵无比，白凌上前扶了扶她，温声道：“怎么出来了？风大，你应该进屋，不然等会着凉了。”
“……”容九觉得，白凌已经将她当成了孕妇在伺候了。
容九哭笑不得，不过对上白凌认真的眉眼，容九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由他去了，“情况怎样。”
“伤亡有些重，等会可能还要你忙。”
白凌刮了刮她的鼻子，“进去说。”
目送两人的背影进府，沈霖轩微微失神，容玉清抓着他的手一紧。
“我们走吧。”
沈家所有人都送到了凌王府，而勇安国跟着出使的几名大臣则请见了萧锦文，随后去了书房。
容九见这情况，有些意外。
白凌道：“只是让一切回到过去。”
容九默然，却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沈家虽自建勇安，成为一国，可这几年并未设立朝廷制度，而是依着原先青龙国的管辖延续，便是沈雄，依着也是城主制度。因而这一次收拢，其实也不过是将原来分开的故土重新拢合在一起，并未有太多麻烦的事。
倒是沈雄、李湘思跟沈霖轩的两个哥哥，伤势很重。
“这一次沈家倾巢而出，将光明神殿派去的门派子弟全部斩杀，不过他们也受了极重的伤势，就是沈霖轩所带的沈家兵，此次也受了重创，三千士兵，只剩几十人。”
容九怔住，“全灭？”
白凌摸了摸她的头，“可以这么说。”
容九难以置信，这代价可也太惨重了！
司天韵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慢声道：“我第一次这般佩服一个人，沈雄，是个人物。沈霖轩，也是。”
流域挑眉，容九见他张口就要吐不出好话，将茶盏塞了过去，“喝茶。”
堵住了流域的嘴，容九便陷入沉思。
“除却沈家，沈家隶属的三城也有伤亡，不过在光明神殿进攻前，沈家他们将所有百姓都送到了主城内，因而避过了大范围的损伤，比起士兵来，百姓们倒是幸运许多。”司天韵说。
“很让人意外。”
半晌后，容九说出这个回答。
她一直觉得沈雄要的是万人之上的至尊地位，若是建国，必然会先登基，可到现在沈雄在勇安国也只是以将军自称。
而将军，是不会避战的。
沈家一门，虽对不起青龙国，却对得起百姓。
至少这一次，他们救了很多人。
只是，也很惨便是了。
司天韵看出了容九的心思，道：“我们现在也暂时联系不上轩辕晟跟鬼炙，其余城镇的情况也不可知，不如先呆在此地，尽你我的力量，先救他们一命。”
容九摇头道：“不。他们的命要救，但长待此地不是长久之策，以我的想法，我们先缓住他们的性命，再登云舟一起送回云城，路上咱们也能照料他们。”
司天韵跟白凌都看向她。
容九说出了实情，道：“青龙国内灵药有限，想要救他们凭借这儿的药材根本不够，